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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迅速地向縱深發展。偽軍舉手投降,鬼子垂死掙扎……
最後,只剩下西北角上龐文和一隊鬼子住的那個最大的碉堡了。
戰士們馬上鐵桶似地把它包圍起來。都登上周圍的屋頂,伏下來,向敵人射擊。
王東海剛爬上一所高房子,忽然眼前一黑,身子一歪‐‐傾倒下來。幸而跌在院子裡的草垛土。擔架隊搶上來,抬著就走。雞叫了。天快亮了。狂風被預告黑暗將逝、光明降臨的晨風所代替,暴雨也不甘心地漸漸停下來。
於司令員立即派部隊去支援打敵增援的部隊。
在離道水十幾里路的地方,也發生了激烈殘酷的血戰!
在這裡有兩個連打敵增援,帶領這兩個連的營長,就是咱們幾年沒見了的柳八爺。
現在的柳八爺,可不是前二年的柳八爺了。
這不單是他的外裝有了改變:那頂破狗皮帽子,早順著五龍河流到南海去了;那件灰老鼠皮色的大褂,也早燒成灰,飛散在膠濟鐵路的上空。而更重要的是,他已是一個共產黨員,一個名符其實的人民軍隊的營長了。
他失去一隻右臂。那是在一次戰鬥中,他被敵人的毒彈擊中胳膊,眼看就有全身中毒的危險,他立即用左手抽出大片砍刀,嚓一聲把一隻胳膊砍了去。現在他還帶著‐‐也是他唯一保存下來的原來的物件‐‐這把粗大的血紅穗纓已變成黑色的、從農民起義時就帶著的祖傳的大砍刀。
流寇的習氣,在他身上失蹤了。但暴烈的性子磅礴的氣質,還是深深地存在著。這倒不是&ldo;江山易改,本性難移&rdo;,而如果他失掉這些東西,事實上就不會有他這種人的存在了。
有一次打完仗,部隊緊急轉移。柳八爺的弟弟是個排長,身受重傷,同志們抬著他走。
這人和他哥哥有著同樣倔強豪邁的性格,但比他哥穩重得多。他被傷口痛得昏死過幾次,可不呻吟一聲。他見戰士們抬著他走也是個累贅,就乞求道:
&ldo;哥,哥哥呀!看兄弟情面,你給我加一槍吧!&rdo;
柳八爺看弟弟疼痛不堪的樣子,皺了一下眉,聲音有些沙啞地說:
&ldo;好兄弟!哥從來沒親你一下,今兒就隨了你的心吧!&rdo;
說完他掏出手槍,戰士們阻攔不及,他照弟弟心口開了一槍。
那時他還沒入黨,受到降職處分。
他就是在魯莽的錯誤中,受著黨的教育,漸漸地改造成長起來。……
這一帶是平原地,柳營長挑選公路旁邊一個大土崗子做陣地,緊緊卡住敵人從牟平到道水的必經之路。
柳營長又一次眯起左眼,帶著佩服的神情,眼看著老首長的預測又變為事實。
敵人在於司令員估計的時間‐‐深夜兩點多鐘,果然來到了。
敵人的快速部隊乘著汽車,車頭上架著機槍、鋼炮,轟轟隆隆地飛奔而來……卻不料遇上這樣堅固的防線,一次次的衝鋒,都被打下去。除了排排的屍首留在陣地前,沒有一個敵人衝過來。
接著敵人的騎兵、重火力部隊,魚貫而來,總共有四五百人。
戰鬥一陣比一陣緊張,一次比一次殘酷!
道水的槍炮聲傳來了,雙方都增加了勇氣。敵人是由於急著拯救亡命的夥伴、重要的基地而發狂。八路軍是為了解放祖國、消滅強盜、為最後的勝利而奮勇戰鬥。
敵人以強大的火力,轟擊著每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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