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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的,大嫂!很多。&rdo;花子的聲音已喑啞了。
母親覺著她象孩子似地向自己懷裡偎來,就用大褂襟蓋著她抽動的臂膀,怕她凍著似的。
&ldo;唉!&rdo;母親嘆口氣,緩緩地說:&ldo;過去那些老古板規矩可真把女孩子害苦了。媒人兩片嘴說得父母心動,就把個閨女推進了火坑。我那姐妹幾個還不都是這末出嫁的!現如今可好了,共產黨想得可真周到哇!閨女大了省得做爹媽的操心,自己找的又是相中的。為這事少使多少人吃苦流淚,少死多少人哪!&rdo;她又瞅著花子說:
&ldo;只要自個走得正,現如今好人總是有路走的。花子,你看那劇里的女孩子多能行!&rdo;
花子的身子可怕地搐動一下,心裡一陣寒酸,打個冷顫。
她抽噎著說:
&ldo;大嫂,你說得對,都對!可我……大嫂,你想不到啊……&rdo;
第二天,母親聽說家裡要來住幾位女同志,就忙著把西房間收拾乾淨。
中午,秀子扛著背包,一隻手挽著一個軍人,德剛也抱著一個軍人的胳膊,身上斜背著一個掛包,後面還跟著兩個軍人。剛進門,兩個孩子異口同聲地叫道:
&ldo;媽啊,你看這是誰呀?&rdo;
母親站在鍋灶口,打量著來人中最前面那一個。她,黃綠色的軍帽蓋著齊頸的黑髮,豐滿渾直的身軀束著皮帶打著裹腿,又白又紅的圓臉蛋上,有一對深褐色發亮的大眼睛,她正看著母親笑。母親忽然迎上去,激動地叫起來:
&ldo;啊呀!是你,是白芸啊!看我的眼睛老花了……噯呀!
你可也真變樣啦!&rdo;
白芸狂喜地抓緊母親的兩臂,端詳著母親的臉,興奮地說:
&ldo;大娘!是我,就是我啊!你也變多啦!看,秀子長成大姑娘了!德剛也使我認不得了,我走時他還吃鼻涕呢!……
哎,&rdo;她突然停住,四周看了看,忙問:
&ldo;大娘,我記得不是還有個小女孩嗎?她也長大……&rdo;&ldo;芸姐!&rdo;秀子忙打斷她的話,向她瞥視一眼,&ldo;你們快洗洗頭吧!&rdo;
白芸有些驚異地看著秀子繃得挺緊的臉,又去看母親,只見她象被錐子猛刺了一下,眉皺得緊緊的,但隨即又展開,帶點笑意地說:
&ldo;白芸,你不知道,秀子怕提起嫚子我難過。她死啦!&rdo;
&ldo;啊!生病死的?&rdo;白芸吃驚地問。
&ldo;不是。是鬼子殺害的!&rdo;德剛憤恨地叫道。
&ldo;別問啦,以後再說吧!&rdo;母親打斷白芸幾個人的急促問話,把話題岔開,忙招呼其餘的三個人,讓她們上炕坐。她要做飯,她們高低不肯,說已經吃過了。於是,就開始了親切的談話。
&ldo;大娘,昨晚我們的劇演得好不好?我扮的你象不象?&rdo;白芸笑著問。
&ldo;是你們幾個演的?&rdo;母親有些詫異。
&ldo;是啊,大娘。&rdo;白芸喝口水,說,&ldo;我們衛生隊有幾個調到劇團來了。其實啊,一打起大仗來,我們還要作衛生員的工作。大娘,你的事情是於團長的部隊告訴我們的。&rdo;白芸又指著一個姑娘說:&ldo;大娘,她叫於蘭,就是昨晚演童養媳和你閨女的呢!&rdo;
於蘭被白芸指得有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