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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俺孩子的姨家是財主，就是開絲坊的葛璉呀!前兒聽說俺那外甥女跟上你們的翻譯官啦，你們不知道?&rdo;

偽軍們有些吃驚地互相對看一下。那班長又說：

&ldo;是有這末回事。放你們進去倒可以，不過我們要搜搜你們帶的東西。&rdo;

&ldo;那多謝老總啦!快看看吧，我這籃子裡是些好吃的，有熟雞蛋，烙餅……&rdo;那年老的女人忙掀開籃子送上前：&ldo;哎，你們就吃點吧!給我留一些就行啦……&rdo;

偽軍們倒不客氣，拿起來就吃。

&ldo;喂，我們還要搜搜這媳婦的身上。&rdo;那偽軍班長命令著。

年老的女人猛一怔，忙說：

&ldo;好老總，她身上什麼也沒帶……&rdo;

那媳婦卻並不害怕，把用被單子包著的孩子往年老女人的懷裡一放，說：

&ldo;媽，你好好抱著孩子。就讓人家搜吧。&rdo;

那年老的女人吃驚地看著她，抱緊孩子。她見她的外衣被脫掉，幾乎要撲上去……可是偽軍們看了看，沒發現什麼，就放過她們了。

母女倆進了城門，母親才擦一把額上的冷汗，悄聲說：

&ldo;娟子，你把槍放哪去了?可把媽嚇死啦!&rdo;

娟子看母親余驚未消的樣子，笑著輕聲說：

&ldo;媽，是你拿的呀!&rdo;

&ldo;我?我什麼時候拿的?&rdo;

&ldo;我就在他們眼前交給你的呀!&rdo;

母親向包孩子的被單子裡一摸，果然有一個硬東西，長嘆一聲說：

&ldo;你這孩子，也不早對媽說一聲。看把我嚇的。唉&rdo;!

&ldo;媽，靠牆根走!&rdo;娟子把母親向旁一拉。

不遠處噗噗一陣響，只見一輛三輪摩托車飛駛過來。上面坐著一個身穿黑便衣腰插手槍的人，兇惡地瞪著一雙雞蛋大的眼睛，向行人掃視著。街上的行人稀稀拉拉的。有幾個挑著菜擔的小販，和幾輛拉大糞的木頭車。賣零碎東西的攤販，搖晃著貨郎鈴，發出噹啷噹啷報喪般的聲音。

那輛摩托車猛衝過來，路上灘灘的臭水濺了人們一身。摩托車擦著大糞車馳過，拉車的老人被撞倒。那穿便衣插手槍的人跳下來，掄起槍帶就抽打那老人，一面罵道：

&ldo;你這老傢伙!眼睛長腚里去啦!砸爛你的骨頭……&rdo;

開車的人叫說：

&ldo;郝隊長，算了吧!打死他少個拉糞的。咱走咱的……&rdo;

母親看著不由得渾身一顫，這才覺得走進了閻正殿一般的世界，到處陰沉得可怕!她拉了一下女兒，悄聲說：

&ldo;娟子，從這小胡同過去。&rdo;

母女倆打量一會前面的一片青森的瓦房，聽聽裡面的動靜。母親吩咐娟子抱著孩子閃到一邊，就輕輕敲敲門。

不多會，門開了。一個白髮蒼蒼、滿臉皺紋、身子瘦小的女人，出現在門口。

母親看著看著，一腿跨過門檻，禁不住顫聲叫道：

&ldo;姐!姐姐……&rdo;

她再說不下去，抱著她嗚咽起來。

那老女人驚怔一霎，也抱住母親，大哭道：

&ldo;啊!妹子!是你&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