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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兄鄭威平。
1good‐bye‐‐英語,再會之意。 &ldo;哈哈!專員還這末客氣哪。&rdo;呂錫鉛興奮地搖晃著大驢頭。
&ldo;哼,他算個球!他是雜牌子出來的,柬芝兄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見過汪總裁和蔣委員長……&rdo;宮少尼的諂媚被王柬芝打斷了:
&ldo;哎,說這些蠢話幹嘛。快收拾東西,好走了。&rdo;
&ldo;爹‐‐爹呀!哎,上哪去了?真急死人!&rdo;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傳進來。他們馬上吹熄燈火,停止了呼吸。……
杏莉母親坐在大門口的一個白包袱上,圍頭巾脫落在肩膀上,寒風拂起她的縷縷頭髮,嬉弄著她的衣角,雪光映在她的臉上,臉,越顯得憔悴而蒼白,簡直失去了血色。
她現在非常衰弱,有些遲鈍和呆滯。她失去了理性,象木偶一樣任人擺布。
她應付著兩個男人。一個是她心甘情願,當成自己的真正丈夫;另一個卻是迫使她為保存自己和心愛的人,而不得不忍受他那象野獸一樣的蹂躪。和第一個在一起,她是活人,有靈魂,有理智,全身流動著血液。可是她時常不得不痛心地支開他,而去接受另一個的強迫。在這時,她是死的,沒有了靈魂,也沒有了感覺。直到這個野獸滿足地起身走了,她才慢慢甦醒、復活過來,痛哭一場。
這一切,老實的王長鎖是不知道的。杏莉母親深深了解王長鎖忍辱負痛昧著良心聽王柬芝擺布,不是為自己活,而是為保護她,要是讓他知道她是在怎樣痛苦的情況下打發日子,讓他知道她被別人占有了,那麼,他還怎麼能生存下去呢?!她不能告訴他,什麼也不能告訴他,為了他能活著,她忍受著難忍的恥辱和糟蹋,什麼也不讓他知道。
杏莉母親兩肘頂在膝蓋上,兩手托腮,失神地苦思著。王長鎖提著包袱從門裡走出來,看看只她一個人坐在這裡,就溫存地說道:
&ldo;把圍巾圍好,風挺大的。&rdo;見她沒有動,又問道:
&ldo;他們還沒來?&rdo;
&ldo;誰知道?杏莉叫去啦!&rdo;她有些煩惱地答道。
王長鎖嘆了口氣,剛要去找,杏莉走來了,很不高興地說:
&ldo;媽,我找不到。大叔,咱們先走吧!&rdo;
杏莉和王長鎖之間,一向是很親近的。這在她一點不覺得奇怪,從小就習慣了。她從生下來就沒拿他當長工看待,她老覺著他就是他們家的人。而王長鎖怎能不愛自己的親骨肉呢?長期地相處,他不知不覺傳染給她不少東西‐‐一個窮長工身上的東西。
王長鎖給杏莉把圍巾整好,說:
&ldo;再等等吧,杏莉!說不定人家還有事……哦,你看,那不是來啦。&rdo;他看到走來的人影。
來的是宮少尼和呂錫鉛。宮少尼很艱難地提著王柬芝回家時特別小心挪放的重皮箱,說:
&ldo;咱們先走吧。校長還有點事,隨後就來。&rdo;
王柬芝站在門後,瞅著人都走了,就直奔王唯一家裡來了。
王唯一死後,兩個小老婆都走了,王竹的媽媽是早就去世的,現在只剩下女兒玉珍和王竹媳婦兩個人。她們的大瓦房,被沒收後分出一部分給窮人住,另一些被民兵和各個團體占用了。村政府就安在原來的鄉公所里。兩個女人,被趕到原來是長工住的下屋裡。這些吃烙餅還嫌牙痛的女人,都是橫草不拿成豎草的懶貨。不過,每人都有私房,吃穿依舊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