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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安安受盡煎熬。

前半夜不過是出冷汗，傷口燒疼，到了後半夜整個人都陷入自愈帶來的折磨里。

蜷縮一團，痛苦低吟。

綠蔭坐在她旁邊冷眼旁觀。

自愈的過程誰都替不了安安。

被等級越高的妖所傷，自愈需要耗費的時間和妖力越多，尤其是到了安安這種級別，幾乎就是把受傷的經絡，血肉生生剝離，重塑。

那種生疼會從受傷的那一處蔓延至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找不到著力點，更沒有辦法緩解，相反的，你越抗拒疼痛，疼痛就會越深刻。

血跡第三次沾滿繃帶的時候，安安的痛苦開始平息，她的口中開始反覆念到一個名字。

&ldo;顧越，顧越，顧越……&rdo;

綠蔭認真聽著，聽到最後眼睛疼的不敢碰觸。

&ldo;怎麼樣了？&rdo;放心不下的柳莫辭把熱水遞給綠蔭，坐在她身側問。

綠蔭搖頭，&ldo;不好，很不好。這孩子太爭氣了，明明疼的要死，聲音偏偏小的和貓叫一樣，顧越又不在這裡，她到底怕誰聽見？&rdo;

綠蔭正說著，一聲清脆的&ldo;顧醫生&rdo;從安安口中溢了出來。

兩人同時看向安安，難以置信。

片刻後，綠蔭苦笑，&ldo;不疼了，所以，敢放心大膽的叫顧越了，怎麼會有這麼蠢的小姑娘？&rdo;

柳莫辭將視線轉到綠蔭緊握的拳頭上，&ldo;蠢的何止她一個。&rdo;

&ldo;？&rdo;綠蔭轉頭，&ldo;還有誰？&rdo;

&ldo;你啊。&rdo;

&ldo;！&rdo;

&ldo;又蠢又犟，偏偏把我迷的七葷八素。&rdo;

&ldo;哈哈，阿莫，你是在和我說情話嗎？&rdo;

&ldo;……&rdo;

&ldo;是不是？是不是？&rdo;

&ldo;……&rdo;

黎明劃破黑夜的時候，綠蔭在柳莫辭懷裡睡了過去，安安身邊陪護的人變成了許久不見的唐黎。

他又瘦了，臉上的笑又少了。

&ldo;安安，易從風的化心液在活體上的實驗通過了。&rdo;

&ldo;顧越的低等妖改造技術成熟了。&rdo;

&ldo;杜恆的戰鬥型機器人又新增了功能，可以媲美半個牧野的戰鬥力。&rdo;

&ldo;我負責的第二代光學武器也已經提交了測試。&rdo;

&ldo;妖的世界越來越狹隘了，所以，該怎麼做才能在不背叛人類的前提下保護你平安無事？&rdo;

&ldo;知道你是妖的時候我就後悔了，我果然還是應該留在你身邊，簡簡單單的守著你。&rdo;

&ldo;一開始，顧越說我的能力可以保人類平安，而你也是普通人里的一個，我想著反正你不可能屬於我，那我就打著保護人類的幌子守著你。&rdo;

&ldo;可是後來我才發現，這個選擇讓我把自己推到了一條不能回頭的絕路。&rdo;

&ldo;左邊是正義，右邊是你，不管我怎麼選都要背叛另外一方。&rdo;

&ldo;我試圖找過兩全其美的方法來均衡生死的天平，我以為現在的唐黎足夠優秀，肯定能做到。&rdo;

&ldo;但事實上，當我知道你身受重傷，還是被你拼死保護的人類所傷時，所有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