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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口,語調漫不經心:「喲,走完了?」
許清知早在他出現的時候就停下了,這會兒,她鬆了右手,籃球落在地上又彈起,她拍了兩下,垂下眼睫,說:「管好你的人。」
盛明野笑了一下,又拽又敷衍,他抱著雙臂倚著小推車,長腿撐在地面上,透著股懶洋洋的意味,「這事好說,不過不知道我的人,是哪裡得罪了您呢?」
沒人說話。
傍晚苟延殘喘的蟬鳴和蛐蛐聲在荒廢的舊學校里叫嚷著盛夏,預示著滾燙的白天已經過去。
的確沒得罪,真要計較起來,還是許清知理虧。只是轉學的煩躁壓在心底,連帶著前段時間潑在身上的髒水悶得她喘不過氣來。她已經打了一下午的籃球,在炎熱的酷暑,可汗還是流的不夠多,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叫囂,有一把火遲早會燒到她自己身上。
沒得罪,我的錯,我就是不爽。
鋪展開來的沉默里,得出這樣結論的許清知更加厭惡自己,她舒了口熱氣,說出的話卻仍舊冰冷:「打一架?」
魏洋已經開始擼袖子了,盛明野搖搖頭,說道:「不欺凌弱小是我的原則,你道個歉,我就當這事兒過去了。」
魏洋不服氣,可也了解盛明野的脾氣,不敢多說什麼,翻了個白眼:「聽見沒有,便宜你了,還不趕快道歉。」
「狗屁原——」則。
許清知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來,被方楚悅捂住了嘴巴。
「對不起對不起,我代她向各位道歉,今天的確是我們有錯在先,那什麼,球場讓給你們,我們現在就走,不打擾你們了。」
方楚悅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半摟半抱,挾持著許清知往前走。
錯身而過的那一瞬間,盛明野低頭,少女漂亮的瑞鳳眼眼尾向上,那裡天生薄情,沉寂著日復一日的死水。
女孩兒背對著他,高高的馬尾辮在空中晃動,那露出的一截天鵝頸光潔如玉,讓人想起畫中驕傲的白鶴。
身上穿著白色的球衣短褲,背後是螢光綠的數字11。夕陽西下,少女背影纖細窈窕,筆直修長的雙腿來回走動,比她腳下的限量版球鞋還要惹眼。
盛明野收回目光,覺得她那雙腿長的是真好看。倒是魏洋朝著許清知離開的方向啐了一口:「媽的,便宜她了。」
「連見都沒見過的,隨便冒個頭就敢指手畫腳,咱們班成績是差,差就能代表一切嗎?」魏洋還在振振有辭,「等我打聽出來她是哪個班的,看我怎——」
話還沒說完,魏洋後腦勺挨了一巴掌,盛明野收回手,聲音淡淡的,卻讓魏洋縮了縮脖子。
「嘴巴不乾淨點,是不會說話了嗎?」
魏洋捂著後腦勺,哀怨道:「你是沒聽見她那會兒說話多難聽,咱們班學習差又怎麼了,和她有什麼關係?盛哥你可不能只看她長得好看就向著她說話啊,都是假象,假象!」
盛明野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站直了身子,把小推車往前一踢:「東西拿過來了,你們要打球就打球,哪那麼多廢話?」
葉子皓站到盛明野身邊,同款抱胳膊的姿勢,活像哪個死守貞操的良家婦女:「我和他一樣,都不打。」
「別啊你,盛哥是給我們拿了這麼多物資,你幹什麼了你,說不打就不打。」魏洋指著葉子皓說。
盛明野也給了葉子皓一腳:「滾過去,誰和你一樣了,別占我的光。」
葉子皓一邊認命脫上衣一邊罵:「我他媽就不該答應你們打賭,誰想出來的賭注,輸了的人光膀子當隊服?缺不缺德啊?」
魏洋同樣脫下了t恤,指著已經坐在看台上老神在在的盛明野,咬牙切齒:「還不都是那個逼!」
盛明野看著那個即將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