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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一落,夏國寶垂下頭,一臉酸苦;古蘭心滿臉震驚,嘴唇微微發顫;許安邦緊咬著牙,面如寒霜。
梁珍妮不由自主咽了下口水:「我在她們高三的時候才有所察覺,勸了一下,沒勸住。」
她勸的是誰,大家心裡都有數,誰主動誰被動不用猜都知道,因此古蘭心和許安邦心裡都多了一分愧疚。
「同性相戀這個事,我研究了幾年了,所以在咱們裡面,我應該是最有話語權的。夏國寶和蘭心都聽我講過,你們應該知道,這不是罪,也不是錯,這事發生在阿胖和阿約身上,我們只能說它是一個正當的意外。誰也沒想到,誰也沒去促成什麼,它就好比一顆種子落在峭壁上,長成一棵樹,你能怎麼辦呢?就因為它沒長在平地上你就費盡心思把它砍了?這肯定不合適。
「再者,阿胖和阿約都是咱們一寸不離養大的,從爬到走,從走到跑,都是我們手把手教的,孩子是什麼樣的人咱們心裡想想,是心眼壞的人嗎?是不懂事的人嗎?是不孝順的人嗎?」梁珍妮頓了一下,給三人思考的時間,「都不是,對不對?那你們想,兩個這麼好的孩子,對彼此之間的吸引力實在沒辦法抗拒了,終於決定在一塊了,會沒想過咱們幾個的感受嗎?要我說是肯定不可能的。那她們想到咱幾個不好接受,為什麼還非得在一起呢?」
這次梁珍妮停頓的時間長了些,同時她調整了一下情緒。
「是因為她們愛我們啊。」梁珍妮的語氣溫柔得跟古蘭心有一比,聲音輕而緩慢,「因為她們信任我們。她們相信我們也同樣地愛她們,不會因為保守的觀念,因為外界的眼光,蠻不講理地拆散她們;不會讓她們眼睜睜地看著幸福就在眼前可就是不能實現,錯過對方然後抱憾終身啊。」
「珍妮。」許安邦忍不住打斷,「你年輕的時候就能說會道,我們加起來也說不過你。可你怎麼就斷定她們倆在一起能幸福?」
「我不能,你也不能。」梁珍妮斬釘截鐵道,「任何人都沒有立場判定一個人幸福不幸福包括我,只有那個人自己能評判,可我知道的是如果她們今天因為我們的緣故分開了,她們就絕對不可能幸福!你不想想當初你追蘭心的時候我使個絆子你都急得整夜整夜睡不著,現在怎麼就堂而皇之地不讓孩子談戀愛了?」
搬出了古蘭心,許安邦到嘴邊的話也給咽了回去。梁珍妮找到了好方法,替許安邦把沒問出口的話問了,免得他以後找到機會再提:「和一個人分開了就不能愛上另一個人嗎?當然不是。可問題是那是許約,許約是什麼性格?和你一樣的性格!老許我問你,當初要是蘭心爸媽不同意,你們分開了,你能忘了蘭心嗎?你後半輩子能過得舒服自在嗎?」
這問題許安邦還真沒法回答。
「阿胖更是個死心眼兒,她們倆都處上了,你讓她們分開,阿胖過得了這個坎兒嗎?」
許安邦皺眉道:「現在退一步,總比以後走不下去要好。現實問題你考慮了嗎?到了二十八九歲還不談對象,風言風語壓得喘不過氣了怎麼辦?四五十歲身邊沒個孩子,生活有什麼奔頭?等七老八十了,病床前面誰給跑前跑後地伺候?」
「哦,所以就得為了以後幾十年看不見摸不著還不確定有沒有的時間,把現在給搭上?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算這筆帳的,誰的日子是想出來的?那不都是過出來的!你就知道她們以後過不好啦?未來哪有什麼定數啊!」
眼看著要吵起來,夏國寶截住話頭,說道:「我昨天晚上翻來覆去,想這個事兒,明明知道孩子分開了痛苦,又不能保證分開以後倆人能再遇到喜歡的,沒理由硬拆呀。現實問題我也想了。以前我覺得知足常樂,家裡吃穿不愁,閒、錢都有,這就夠了。可我還沒老呢,還有能力,我努努勁兒再往上走幾步,多給孩子攢點錢,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