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洞房门上挂桑弧 香水盆中浴凤雏(第2/3 页)
“那你来找我们,可是要我们救她出来?”
鱼秀才轻轻按了按张氏的手,“娘子是关心则乱。可你细想,那红楼岂是我们能说得上话的地方?”张氏闻言,知道夫君所言有理,当下更没了主意。
邱姐儿见此,又开口道:“我来时,邱姐儿已被红楼的妈妈带进去调教了,我趁他们慌乱不备跑了出来,我也知道,鱼娘子你无计可施,但我们邱姐儿亲人俱亡,只有你一个故交,我若不将她的事告诉你们,只怕她来日死了,也是个无人知道的鬼。”
张氏听得此言泣不成声,还是鱼秀才醒悟过来,“好丫头,难为你如此忠心。我们当然想救邱姐儿,奈何有心无力。眼下她一个人在那暗门子里,不知道有多无助,你快些回去,给邱姐儿带个话,就说叫她万万保重好身体,不可寻短见,若有机会,请她到素日常去的湖心亭一聚,我们从长计议。”
莺儿点点头,起身欲走,张氏拦着,叫她吃碗粥再去,但她一心惦着主子,哪里吃得下去,道谢后便朝着红楼跑去了。张氏拉着夫君,双目无神,泪痕未干,喃喃地道“这可如何是好”。鱼秀才虽然嘴上安抚着妻子,内心却知道,这是高门大院内的家事,他一介书生如何插手。
两日后,邱姐儿托莺儿来送信,说她自今日开始接客,妈妈慈悲,准她申时三刻出来与故人一聚。张氏拉着莺儿,不住地问,“邱姐儿,她,她还好吗?”莺儿神色悲戚,“好,也不好。”
当日下午,鱼秀才陪着张氏一同在湖心亭见到了邱姐儿。张氏只顾着哭,什么也说不出来,倒是那邱姐儿,面上虽然憔悴,神色却泰然。她伸手拍着张氏的背,出言劝道:你还怀着身子,莫要哭坏了。你瞧,我这不是全须全尾地在你面前吗?
张氏听她如此说,渐渐收了泪,问道,“究竟是如何到了这一步啊?”邱姐儿的眼中仿若一汪湖水,平静得不起一丝涟漪。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我自小便在一处,我们二人的长相,即便放在官家小姐之中也是出挑的。你嫁给这位穷书生的时候我曾十分为你惋惜,也因此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嫁得高门,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后来经媒婆子牵线认识了房员外,他一眼便瞧中了我,说我这身段,是个好生养的。他虽然年岁大上我许多,却是真心待我,给我安置了宅院,买了丫鬟,对我及其宠爱。
本来这也够了。可是你知道,身为一个外宅妇人,那是没有名分的,死后连个供奉牌位都没有。我虽然表面风光,可那些下人们,除了莺儿真心敬我,谁不是当着面喊我“邱二奶奶”,背过身就骂我连妾都不如,妾好歹还是敬了夫人茶的。我听了这话,也想让房员外抬我为妾,迎我入门。房员外也厌倦了与我做贼般偷偷摸摸的日子,便回家同房夫人说了。
谁知这房夫人当时未置可否,只柔情蜜意地先将房员外安抚下来,做出一派大度容人的派头,哄得房员外重新回了他房中,转过身来就将此事告知了她的好友孔夫人。这孔夫人娘家位高权重,她在家时便是千金小姐,嫁给孔大人后更是说一不二,管得孔大人屋里连个通房都没有。
之前房员外与我说过,有一次孔大人在朝堂上立了大功,圣上钦赐两个美妾,皆是绝色,引得孔夫人醋意大发,端了毒酒逼两位美妾喝下,令二人秃了头发。圣上听闻,勃然大怒,召孔夫人入内,也赐她一壶毒酒,并对她说:‘这酒见血封喉,喝下即死。我朝三品大臣合该有媵妾,你为何不允?今日你若在朕面前许诺,从此后允许夫君纳妾,不再善妒,这酒便不用喝了。’
孔夫人答,‘我与夫君乃结发夫妻,贫贱之时我对他不离不弃。怎的如今他风光荣耀了,却要我与诸多媵妾分享夫君。若如此,我还不如死了干净。’说完便饮了这酒。是夜醒来,方知这并非毒酒,只是圣上为了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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