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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要去桥头,替他将雨蓑披上。裴琰却只是默立,遥见江慈手忙脚乱,将晾在帐篷边的衣衫收入帐中,不多时,又见她抱着卫昭的白袍在雨中一溜小跑,奔入不远处的卫昭帐中。
裴琰望着白茫茫雨雾,默然良久,方转身入帐。他坐于桌前,长久凝望着她的药箱,忽觉有些口干,茫然伸手,去握桌上的茶壶,却握了个空。
他摇了摇头,手再探前,执起茶壶,慢慢倒水入茶盏。淡青的茶水在空中划过,“哗哗”注入天青色茶杯之中,压过了帐外暴烈的雨声。
见江慈直冲进来,卫昭修眉微皱,却不说话。
江慈将抱在胸前的素袍展开看了看,笑道:“还好收得快,没怎么湿。”将素袍搭在椅背上。
卫昭过来,低头静静地看着她,江慈被他晶亮的眼神看得垂下头去。卫昭却忽伸手,将她的军帽取下。
江慈这才发觉军帽已被雨淋湿,头发也沁了些雨水,半湿半干,索性解散,正用手梳理乌发之时,一只修长白晳的手递过来一把木梳。
江慈接过木梳,卫昭不再看她,依然坐回椅中看书。
江慈将长发梳顺,待发干了些,又重新束好,忽想起往事,笑道:“三爷,您得赔我一样东西。”
卫昭淡淡应道:“好,以后赔给你便是。”
江慈大奇,趴在案边,抬头望着卫昭:“我还没说,三爷怎么知道要赔什么?”
卫昭依旧低头看书,话语极轻极平静:“你想要什么样的簪子?等收回河西府,自己去买,算在我帐上。”
江慈错愕,猛然间发觉手中的木梳有些眼熟,再一细看,竟是当日自己在卫府桃园居住时,用过的那把小木梳。
她再抬头,正瞄向她的卫昭迅速将目光移开,转过身去。
暴雨打在帐顶,“啪啪”巨响,帐内的烛火也有些昏暗。江慈却可以清楚地看见他耳后似有些微红,隐约听到他的呼吸声渐转沉重。她忽觉心跳加快,手中的木梳也似有些灼人。
卫昭手中的书册,长久都没有翻动,薄薄的一册书却如一块大石般沉重,正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帐外忽传来宗晟急促的声音:“大人,易爷到了。”
卫昭悚然一惊,旋即恢复镇静,冷声道:“易五进来,你退下。”又望向江慈。
江慈回过神,忙将军帽戴好,偷偷将木梳笼入袖中。与进来的易五擦肩而过,跑向自己的帐篷。
易五浑身湿透,上前行礼:“主子!”
“说!”卫昭眼神利如鹰隼,盯着易五。
“是。”易五趋近道:“军情入宫,皇上病倒了。”
帐外,一道闪电劈过,卫昭倏然站起:“病倒了?!什么病?!”
“据太医诊治,是皇上受军情刺激,急怒攻心,以往所服丹药火毒寒毒合并发作。小的从京城出来时,皇上还是昏迷未醒,小的打听过了,皇上这回,只怕凶多吉少。”
雨,越下越大,卫昭慢慢坐回椅中,木然听着易五所禀京中情况,不发一言。
“可曾打听确切?是不是真病?!”待易五说罢,卫昭冷笑着问道。
“延晖殿被姜远带人守着,小的以上递主子军情为由,请求见皇上,是太子亲自出来接的军情。听说裴老侯爷一直在里面协助太医为皇上治疗,小的偷偷看了太医院的医档,确实是严重至极的病症,宫中仅余的‘仙鹤草’也用上了,好象并无起色。”
“那延晖殿中,现在是哪些人在伺候着?”
“是陶内侍带人在侍候着,殿外则是姜远带了光明司卫守着,连文贵妃都进不去。小的向庄王爷去打探,庄王爷正为高国舅伤心着,似是也病倒了,只命人传给小的一句话:是真病了。”
“真病了?!”卫昭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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