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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川說:「沒事,待會兒你掛過水,我帶你去醫院這邊的小池塘,再讓你看看我人猿泰山的樣子。」
「怎麼,你要拿這個叉魚啊?」
「嗯,沒錢買菜的時候經常這麼幹。」
簡桐哈哈直笑:「你這個人,多少年了,說話還是這麼冷!」
笑過之後,兩個人都很有默契的沉默下來。
最後還是簡桐先開口,問:「你最近好嗎?」
「不錯。」
「我在國外一直都有看你節目,做得很有深度很不錯,不過我聽我姐說,你好像打算離職了。」
顧川想了想:「還沒最後定,就是覺得有點倦了,想歇一歇。」
「那你可以請個大假,給自己放鬆一下,沒必要一定離開這個行業吧。」簡桐含笑看他:「我覺得你就是為這行而生,如果一旦放棄,那你就不再是你了。」
顧川還是說:「再看吧。我也有看你的節目。」
簡桐是一臉驚訝的神色,問:「怎麼樣,做得沒有很爛吧?」
顧川說:「很好,你的節目怎麼可能會爛。」
「太虛偽了,你忘了以前你是怎麼罵我的了?指著我眉心,說我沒天賦,沒新聞敏感度,不適合干一行呢。」
「我隨便一說,你怎麼記得這麼牢?」
簡桐笑著,聲音低了下來:「是啊,記性太好了,有些事情怎麼也忘不了。」
再往下,是不是就該回溯以前了?顧川執意把這話題岔開,問:「你呢,最近怎麼樣?」
簡桐說:「混吃等死,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候了。」
顧川說:「果真安逸了,都已經很久沒看你去前線報導了。」
簡桐長長吐出口氣,臉上有淡淡失落:「別提了,早就不去了,以前是年少輕狂,一腔熱血,滿心都是衝到最危險、最動盪的地方去。前一陣子,我沒事在家看電視,穿白大褂的老醫生介紹蕎麥枕頭的好處,我聽得津津有味深以為然,當即就給我媽媽打電話讓她寄了一個過來。收到包裹的時候,我突然就笑了,我想我三十四歲了,我一定是老了,都開始關注養生了,這麼惜命,這還怎麼去戰地跑新聞?」
簡桐頓了頓,這才又說:「就在家也挺好的,多一點自己的時間,以前就是太拼命,不然早就和你成神仙眷侶了。」
在她話里只是輕描淡寫,卻讓顧川不由一怔,半晌他才搭腔,有口無心地問:「想回歸家庭生活了?」
「是啊,我還想當媽媽呢。」
「……」
「有找到孩子爸爸了嗎?」
簡桐卻賣起關子:「先聊聊你,姐姐和我說你最近好像有情況。」
顧川直皺眉:「簡梧這個人……八卦。」
簡桐笑嘻嘻地:「她也是關心你,我聽說還又年輕又漂亮,男人果然是越老越吃香嘛。」
顧川笑著搖搖頭,沒再說話,手下意識去袋子裡摸香菸,瞥到這醫院牆上的禁菸標誌,又將煙放了回去。
記憶不知道怎麼的晃過去,想到那天晚上蘇童直挺著腰和那服務生置氣的樣子,又想發火又不會鬥嘴,急得一張臉都紅了。
他將手機拿出來,翻到她的那條來電記錄……不然,給她再撥個電話問問?
肩上忽然一重,簡桐將頭靠了過來。
他心猛然一顫:「——簡桐。」
側頭去看,她閉著眼睛……原來是睡著了。
她絲毫沒變,還是清湯掛麵的長黑髮,皮膚白得如遠山雪,纖長睫毛的像兩隻小手,蓋在眼睛上,在含米分的臉頰上落下陰影。
一縷頭髮自髻中散下,垂到鼻尖,她被癢得臉一皺,顧川將頭髮移開了,掖去她長著細小絨毛的耳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