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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花影卻笑了，伸手摸著他眼下的烏青：&ldo;你騙我做什麼呢?睡不睡我還看不出來?你平日裡面都懶懶散散的，一看便知你夜裡睡不好。&rdo;

他輕笑：&ldo;看出來為何不說。&rdo;

&ldo;我說這些做什麼?我說了你便能睡好了嗎?&rdo;她頗為驕矜的開口：&ldo;若是說了侯爺怕是要說我越了底線要同下官生氣。&rdo;

&ldo;果然為女子與小人難養也。&rdo;他念著那些聖人口中的酸澀話語，眉眼含笑：&ldo;這都是多久之前同你說的話了，你怎麼還記得這般清楚，這樣一鬧到顯得我里外不是人了。&rdo;

二人相擁而笑，百里花影靠在他的肩頭，只覺得渾身發冷，發虛，余亦身上雖有暖意卻依舊不足以將她骨中的寒氣驅散。

&ldo;你發燒了。&rdo;他道：&ldo;若是疲了便睡，待你醒來，就能會去了。&rdo;

&ldo;我不想睡了，你陪著我聊聊可好?&rdo;

他靜靜護著懷中的女子：&ldo;你想要聊些什麼?&rdo;

&ldo;你。&rdo;她拉過那人的手：&ldo;再難的案件都有頭緒，可你……&rdo;她苦笑無疑：&ldo;可你我始終都看不透，一點點也好，我想了解你一些。&rdo;

樂正余亦卻道：&ldo;譬如呢?&rdo;

&ldo;余亦……你是不是對活著沒有欲望?&rdo;她說的很隱晦，並沒有直言，仰頭盯著男子的雙眸：&ldo;月嬋和我說，陛下曾經許了你高官厚祿，也許了你許多東西。南宮大夫也曾和我說過，你說你自己是未亡之子。&rdo;她殷切的想要知道真相：&ldo;為何?為何要放棄?&rdo;

&ldo;放棄?&rdo;樂正余亦思量了許久，最後搖首：&ldo;我沒有放棄啊，至少如今並沒有放棄活下去的念頭。是南斗他們多想了，關心則亂。&rdo;

&ldo;可你也說過你對未來並無期望。這要如何解釋?&rdo;

他極為認真的思量著百里花影的問題，而後一字一字的回答道：&ldo;怎麼說呢?南斗他們總是希望我能將爹娘已死的事情忘記，或者說要我完全接受他們二人已經不在世上這件事。可是……這很難。&rdo;

她聽著。

他說：&ldo;那畢竟是我爹娘。我不能忘記了他們去生活。接受他們再不會歸來的現實也需要一些時間……可能是需要很久才對。不過……我確實對未來沒什麼期待，得過且過，熬過一日是一日江湖人便是如此生活的，南斗他們是朝堂上長大的，如何能明白江湖上的人是如何生存的。&rdo;

&ldo;你也是在朝堂上長大，後來才去的江湖。&rdo;她微微搖頭：&ldo;陛下擔心你總歸是有理由。&rdo;轉頭頗為失落的道：&ldo;你心中有秘密，自然不願和我說實話，當做是我多事這個問題跳過，我換個問題。&rdo;

他笑：&ldo;好，你換個問題。&rdo;

&ldo;當年呢?若是當年……你還會選擇放棄嗎?&rdo;

當年二字，將塵封在男子心中的回憶盡數引出，轉醒時的絕望，大雨滂沱中的隱忍，烈毒入骨的疼痛，年少時最為心酸荒唐的回憶若奔騰的東水呼嘯而至。

&ldo;嗯，會。&rdo;

並無那些言語上的掩藏，他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