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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馳打斷,「三小時之後,我來接他。」
少將的背影在霓雨瞳孔中漸漸變小,然後消失,但光亮卻像星星一樣,在霓雨眼中閃爍起來。
醫生說:「你好像很高興?」
霓雨眨眼,迫切地想要坐起來,「沒有人想一直躺在這種箱子裡吧?」
醫生嘆了口氣,開始準備剝離。
霓雨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躺入隔離器的。
第一次從昏迷中醒來時,他就在裡面了,從此失去對四肢的控制,像個高位截癱的病人,不,應該是比高位截癱還慘,因為大多數時候,他連發聲都不被允許。
剝離程序開始後,霓雨感到非常不適。
那種感覺如何形容?就像有什麼東西一根一根從神經中抽離。他猜,自己被放進來時,那些東西也是一根一根刺入神經。
嘶——
單是想一想就覺得牙酸難忍。
醫生是個細緻的老好人,一邊剝離一邊叮囑離開隔離器之後的注意事項。霓雨聽得心不在焉,腦中是剛才少將注視著他時的眼神,以及轉身離開的那個背景。
他再一次確定,少將的眼睛很好看。
剝離主程序只耗時一小時,但在這之後,還有一個喚醒過程。
霓雨保持平躺的姿勢,察覺到力量、溫度、心跳——這些與「活著」有關的東西正在湧向身體的各個角落。
他終於不再是那個「高位截癱」的病人。
雙腳踩在地上的一刻,若不是醫生還在一旁看著,他簡直想要跳起來,做一個超人飛天的姿勢。
一輛漆黑的地空兩用車停在病毒隔離中心門口,前後掛著軍方的牌照。
霓雨不確定那是不是少將派來接他的車,直到車窗放下,他看到了沉馳冷淡的側臉,以及深邃的眼眸。
霓雨覺得很奇妙,少將的臉色無疑是清寒寡淡的,可少將的瞳光又是那麼純粹濃烈。
好比夜空晦暗,可億萬光年前的星爆卻熾烈灼目,它們截然不同,卻交相輝映。
寂寥廣大可形容夜空和星爆的奇妙結合,那什麼能夠形容沉馳呢?
霓雨發現,自己對沉馳更感興趣了。
「上車。」沉馳說。
從病毒隔離中心到沉馳的居所,車上無人說話。霓雨端正地坐著,多次偷偷觀察沉馳,想找些話來說,但沉馳總是在閉目養神。
車快停下時,霓雨終於忍不住了,「先生,謝謝您願意救我。」
沉馳側過臉,看著霓雨。
明明是不太友善的注視,但霓雨卻在其中看到了專注與認真。
片刻,沉馳說:「『熾鷹』需要優秀的戰士。」
「這是您救我的原因嗎?」霓雨脫口而出。
沉馳的目光多了幾分探尋,「不然是什麼?」
霓雨湊近了些,「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您為什麼要帶我回……」
覺得「回家」並不妥當,霓雨頓了下,換了種說法:「回您的家?並且不讓我使用隔離器?」
「我不想在家裡看到一個『植物人』。」沉馳說。
霓雨覺得這形容十分妥帖,成天躺在隔離器里,不就是植物人嗎?
沉馳又道:「即將成為你的載體的,是我的獵豹。它將為你而死。」
霓雨的眼睛忽然睜大了些,「我很抱歉。」
沉馳緩聲道:「寄生手術是否成功,不僅取決於感染者和載體的基因契合度。」
霓雨輕輕一偏頭,「那還有什麼?」
「感染者和載體的感情。」
「……感情?所以您接我來這裡,是讓我和載體,不,和獵豹培養感情嗎?」
沉馳說:「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