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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這對哥哥的成長有什麼影響,但對於我來說,這使我長成了一種自閉陰鬱的性格。我上高中的時候全家&ot;農轉非&ot;,搬進了縣城裡,還分上了一套公寓房。開始的時候我們家確實高興了一陣子,可是不多久,矛盾就更加激化了。我們家本來就底子枯,跟城中一般景況的家庭相比,收入也少得可憐:我和哥哥的工資都是100多塊,哥哥的廠子效益不好,還經常停發工資,他結了婚後也不再往家裡交一分錢;父親倒是旱澇保收,全部工資也不過300多塊;母親也曾找過不少活兒干,在鉛筆芯廠裝鉛筆,糖果廠包糖,她還做過衣服去集上賣,結果都因為掙的錢少得可憐,她身體也支持不住,就罷了。這樣我們家一個月全部的收入加起來不超過500塊,母親還要月月存一些,經濟狀況是越來越見得捉襟見肘。
我和母親的關係由於錢的問題變得很不好。這直接表現在我的找對象上。我交過的男朋友她沒有一個滿意的,不是嫌人家農村戶口,就是嫌人家沒本事。我知道她是指望我有朝一日飛上枝頭,讓她大富大貴。可我既沒找到一個自己滿意的,更沒找到一個讓她滿意的。或者是我看上了,不符合她的條件,她大刀一揮,就給我斬掉了。就這樣,我從18歲開始正式談對象,到了23歲還是形單影隻。小城那些帥氣時髦的男孩全都沒有我的份。在日常上班的路上,我經常看到那樣的優秀異類,他們穿著罕見的時髦衣服,留著前衛的發形,英氣逼人,氣質超凡,常常是成幫,來去無形。他們都非中規中矩的&ot;有為&ot;青年,但過著令人羨慕的自由而神秘的生活。我也曾與其中幾個有過眉來眼去的歷史,我們都被對方的氣質所折服,脈脈含情,隔著一條街暗送愛慕的秋波,每次都是留下深深的一瞥,最後擦肩而過。我不足夠漂亮有名,沒有膽量和臉皮去主動出擊,也沒有這樣的人前來釣我,所以總是沒有上手。對我來說,他們是天上隔著許多光年的星星,又亮又硬,我只能愛慕地看著。其實在母親父親的嘴裡,這種優秀異類的名字是簡單而又簡單:痞子。我不否認這點,小痞子飛車打群架,預備成長為大痞子;大痞子神色更加冷峻,外形看上去接近平實,通常是哪家酒店或小廠的實際擁有者,他們都無一例外最終胳膊肘吊上個絕色的小女人,或霸或娶。而且我不能也不敢說我實際上喜歡的就是流氓大亨,絕不是。問題是,我無法想像跟一個架著副油厚的眼鏡,少白頭上泛著頭皮屑,長年累月掛著一套曠曠蕩蕩不合身西服的小城機關幹部或蹲辦公室的廝守一生。那些在銀行電視台,政府辦公室有份響亮職業又英俊過人的有為青年早都被城中那些伶牙利爪的婦女們給自己家閨女相去了。她們的女孩通常有著份相應優越的職業,象是銀行或郵局,而且秀氣而苗條,皮膚白淨氣質嬌嫩如同林妹妹,象我這樣資質平凡的百貨公司小會計顯然不屬於這一階層。曾經有人給我介紹過一個這樣的男孩,人家先去我們公司偷看了我一眼,就連見面都取消了;還有一個是大舅以前所在鄉鎮的鎮長的兒子,剛調到市委組織部,陪我參加過一次商業系統組織的跳舞比賽。結果大舅還沒來得及跟那位鎮長說呢,小伙子的摩托車后座上就出現了一位林妹妹。那個女孩就住在我們小區,還經常碰面。&ot;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ot;,千古鑒言,千古鑒言呀。這春心可不是什麼人動不動就可以隨便發的呀。
平常男孩的圈裡我總是不干不脆。多年來我象根木頭般地站在岸上,無意垂釣,有人願意上鉤,我不拒絕,也從不答應,始終保持著一種游離其外又為此傷心不已的狀態。大舅說:&ot;恐怕你會象你大舅母一樣,到了28才找婆家。&ot;大舅母說:&ot;我看就她這樣,28了也找不上。&ot;
女人的敵意真是可怕。
我在小城的日子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