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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愛情的花蕾在我心中開放,這一次是近似絕望的怒放。它狀似鬱金香,卻有水晶的的嬌脆和絲綢的質感。它是否將永開不敗,我對它呵護百倍,當然這多少有些無奈,愛情的到來猶如漆黑夜色中落下無底懸崖,弄不清是真還是在夢中,掙扎與否,都是越陷越深。那朵花汲取了我所有的心血,開得美麗詭秘,感覺中若它消失我必死去,我的生命已與它一體,無可分割。我一天比一天更愛他,也一天比一天更怕失去他。這種患得患失的心緒令我脆弱。往昔的日子漸漸遠去,我是在實實在在地體味著愛情。&rdo;
很文學腔吧,與謝欣的感情確是我這一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日子,那種頂峰的美幻不是普通的語氣可以描述明白的。他帶給我的快樂完全可以與其後的痛苦相媲美,但我從沒後悔過。他給了我最重要的一樣東西:愛的能力和信心。從前我一直覺得自己很醜,是他讓我認識到自己的美麗,是他告訴我應該怎麼去呵護一段感情。此後我並非不能擁有類似的愛,而是不願,只因這種情感離去時的失落太巨大,超出了我生命承載能力。
那年夏天很熱,我提議去海邊玩。他開著一輛切諾基,把所有車窗打開,任天風涌動,吹得我們如同枯草,在搖滾樂里一路大叫著到了旅遊區。人比想像的還要多,喧譁與海浪的聲音此起彼伏。我們吵了一小架,因為我的泳衣是一件柔滑的銀白色比基尼,我是特地給他看的,他莫名其妙地吃醋,發了脾氣,拽我上車,一口氣開了好久才停,那片沙灘真靜,海水是純淨的藍、清、深,遠遠看到船的影子,海鳥點水而過。我們在沙灘上攤開手腳曬著黃昏的太陽。夕照下天地間宛若披上一層紅紗。我自語道,天和地結婚了。謝欣反手握住我的手,我的心如潮湧。
我們一直以來有一個暗語,就是牽手,手心相貼意味兩心相貼,很多意思通過它表達。我希望和他結婚,永遠和他牽手,這個念頭那麼的固執。
他們家在老城區里,穿過窄小堆滿箱子的樓梯,擁擠的小二室。父母是知識分子,有屬於這個城市上一代的烙印。我對他們充滿敬意,但無法溝通。我知道他們在通過種種方式給他兒子施加壓力,我肯定不是他們想要的那種兒媳婦,首先,我在這城市沒有戶口。謝欣的壞脾氣表現出來,他對父母發完火又迫我接近他們。&ldo;遲早是一家人,你不如早讓他們接受。&rdo;我妥協了。這件事我做得很難,我想也很糟。一進他們家我就口乾舌燥,如坐針氈,我不知道在這種情形下怎樣與他極為客氣的父母交流。我決定從此後不再打擾他們。謝欣為此生氣,我們第一次吵架,吵得很兇,讓我對和他結婚覺得絕望。
我還記得那場鋪天鋪地的大雨中,兩人跑去看電影,回來沒用傘,到家已是落湯雞,他沒走,我在半夜醒來,雨已經停了,月夜。他熟睡著,他的面容和身體都是熟悉的,這個令我愛之入髓的男子。我淚如泉湧。空氣中有一種旋律,高亢淒楚的詠嘆調,整個宇宙都是它,那迴旋往復將我的靈魂如煙般帶走了。整顆心渺渺茫茫地在漠漠空間裡望著自己,某個星球某間屋子某張床上微小如針的自己。我想自己為什麼要哭呢?難道是因為知道了所愛的必不能長存,長存的必將不復是真愛?這不是我要的嗎?為什麼要長久地留下他呢?追求完美,寧玉碎不瓦全。
我以為即使謝欣占據了我的心,只要我把心扔掉,大不了死過一回,終有再生之日。我奇怪他為何能在短暫的時間裡長成一株枝葉繁茂的大樹,根須虬結,占據了我的思維。事到如今,也許改變比放棄更好。
23歲的我實在不能不愛他。幾年前他曾參加過一個莫名其妙的搖滾樂隊,留下的照片上他一頭長髮,緊身閃光衣,戴著墨鏡,橙黃色電吉他,擺動胯部,狂熱的樣子讓我心痛。我知道那渲泄中的無所謂和無措。我們之間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