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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尋常也就罷了,只是想起這次,她被罰在佛堂里跪的險些沒命。
想起平日裡綠梅明里暗裡擠兌著欺負她,監視她,想起了橫眉立目的柳氏,想起了總是高高在上,將她看成什麼髒東西的嫡女,想起了如夢裡的那個女子——陳鶯鶯,想起她那句被吸乾了血還要卑躬屈膝的話。
崔蓁蓁再也不想忍了,她翻身起床,直撲門口,隨後發出震耳的尖利的哭叫聲,:「我拉起了帳子怎麼了,怎麼了?!」
午後正是婆子躲懶的時候,崔蓁蓁的院前此刻就有了動靜,她的聲音越發尖銳,連哭泣帶嚎叫,話卻說的清楚:
「我比不上你綠梅尊貴,你想要個帕子,只管使了藉口讓我繡,我屋裡的東西,都叫你鎖了起來,平日裡你吃點心,叫我站在一旁看著,你喝湯,還要我給你端來,你沒了銀錢,只管在我的箱子裡取,你給我灌藥,還要我忍著!我算個什麼東西,就合該被你欺負嗎?」
「你還想要什麼,還想要什麼,要我這身衣裳嗎?你要我這身皮嗎?來啊,來啊,你只管扒了去!」
崔蓁蓁的聲音還正是最尖利的時候,這一嗓子,嚎的半個府里的人都能聽見。
綠梅被她不同尋常的動作嚇了一跳,隨後,慌裡慌張的就跑了過去,下意識的撲過去拽著崔蓁蓁就想讓她閉嘴。
這一幕,正好被聞訊趕來的崔府眾人看在眼裡:
崔蓁蓁瘦瘦小小的一個單薄身子,趴在門框上,翻去了半個指甲蓋的血流了滿手,她身上的衣服還有一大團藥漬,頭髮也沒束,就這樣披頭散髮的半倚在門上。
這樣悽厲的哭喊,十足狼狽的模樣,讓在場所有人心有戚戚焉,便是平日裡愛在背後嚼舌頭,嘲諷崔蓁蓁的丫鬟婆子都改變了立場。
像是為著表現自己同情弱小的姿態,一個個都不約而同的說起了綠梅的壞話。
「平日裡就看綠梅穿花戴銀的,我還奇怪呢,她哪來的那麼些月例銀子,竟然是偷了五姑娘的東西。」
「還說呢,你可沒見她往日裡架子擺的有多大,原來不止是給我們看,還敢給五姑娘臉色看。」
「就是,就是,虧得我那日還誇她那方帕子繡的好,原是拿的五姑娘的。」
議論聲嗡嗡四起,綠梅臉上通紅一片,羞憤和尷尬讓她恨不得撕了那群婆子的嘴,平日裡,這些人可沒少當著她的面數落崔蓁蓁的不懂事。
正抬頭,卻看見崔蓁蓁側著臉,用頭髮半遮臉,看著自己的眼裡是十足的嘲諷,得意。
綠梅腦袋嗡的一聲炸了,平日裡她瞧不起崔蓁蓁慣了,也習慣性的教訓她,誰知道今日她竟然這般耍心眼子裡,自己到像是個跳樑小丑般的被人指指點點。
「你是故意的!你這賤,我撕了你的嘴!」綠梅氣急敗壞的嗷的一聲向崔蓁蓁撲過去,卻被幾個僕役拉住了手腳。
剛剛下朝,正用過午膳小憩時被這動靜驚醒趕來的崔尚書,臉色陰沉的厲害,「將這死性不改,膽敢犯上的賤婢拉出去,拉去庭院杖責八十!我們府上沒有這般欺辱主子的東西。」
崔尚書最好面子,崔蓁蓁再是不怎麼沒被他放在眼裡,那也是他的骨血,輪不到一個奴才秧子欺辱,且他身居高位已久,自是不把一個丫鬟放在眼裡,一開口就是杖殺。
跟在後頭來的柳氏捏著佛珠,神色沉鬱的看著掙扎的綠梅,綠梅敢這般騎在崔蓁蓁的頭上,自然是有她放任的意思。
崔蓁蓁此前不聽話,柳氏自然是要好好的扒她一層皮,敲碎了骨頭,掰正了那根邪筋。
眼見綠梅神色瘋狂,見著她來就是要向她開口,柳氏連忙一擺手,:「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快拖出去。」
周嬤嬤眼疾手快的上前捂住了綠梅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