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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陳鶯鶯的身份就是如此費神費事,但籌謀此事的高韋然卻半點沒有換人的念頭。
他心甘情願的費心思處理這些瑣事,也沒提起半句用之前計劃訓練好的美人的事,甚至光是為了勸解趙瑾將人送出去,就費了好幾天的功夫。
用他的話來說,沒有誰比陳鶯鶯更合適了,幸而大金朝百年裡才出了這麼一個陳鶯鶯,那是真正擔得起禍水名頭的女子,高韋然只見過陳鶯鶯一面。
之後,他連見也不敢見,他坦言自己是個凡人,他不為自己的退縮感到羞愧,為王爺計,王府里還是要有個清醒的人。
這個計劃是三年前太子頻繁生病的時候開始籌備的,按照高韋然的說法,王爺在明面上爭,暗地裡的事情,也一樣不能少。
如此,送到晉安帝手上的這份摺子,看似內容不多,都是精心準備處理好的。
文人一桿筆,真是殺人不見血,文字的張力更是不凡,要說平淡,那就是枯燥的平鋪直敘讓人昏昏欲睡也有,要說動人心弦,也是寥寥幾筆就戳進人心裡的軟處了。
幼年失恃(1),連父親也不得多見幾面,就被迫送出去靜養,多年身嬌體弱,好不容易長到及笄,父親派人來接,卻被心不慈的繼母幾番阻撓
此情此景,屋內燈火昏暗,屋外風雨蕭蕭,晉安帝不經意就聯想起了自己。
他的生母位卑,父親膝下皇子眾多,明明都是父皇的孩子,卻在襁褓之時,就分出了尊卑,幼時不知人心險惡,他憋著一口氣想要掙出個高低,卻礙了旁人的眼。
母妃出身世家的幾位皇兄,三番四次的欺凌於他,他的生母小心護持著他,卻被貴妃尋了由頭叫去折辱,冬日裡還被罰跪,那樣一場雪,涼透了人心,也熬壞了他母親的身子
他跪求父皇開恩,他找遍了所有的御醫,他跪遍了鬼神也無濟於事,臨了他的母親最放不下的還是他。
晉安帝靜默不語的閉著眼睛,他捏著摺子的手背因著用力青筋暴起,燭火噼里啪啦的響著。
喜順膽戰心驚的伺候著,他連腹誹陳鶯鶯也做不到了,只心裡頭一個勁兒的念叨著阿彌陀佛。
小人物心情不好最多折騰折騰自己,皇帝心情不好可是要死人的。
氣氛越崩越緊——
卻聽見外頭喧譁聲響起,晉安帝的眼睛睜開,一瞬間竟是浸滿了殺氣,喜順微微一個哆嗦,背後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晉安帝面上不顯,卻直接拂袖起身,砰的將手裡的摺子扔進了炭盆里,隨後大步向外走,:「去看看。」
去到外間,卻看見兩個牛高馬大的嬤嬤,拉扯著一個穿著粉白襦裙素淨打扮的姑娘。
那身打扮,喜順一瞬間就認出了是今日的那位向姑娘。
她的錐帽被嬤嬤踩在腳下,她的那位丫鬟撲過去抱著嬤嬤的腿,卻被拖著在地上,四周的小太監被另外兩個嬤嬤打翻在地四周一片狼藉,場中吵鬧不休。
一個大嗓門的嬤嬤,嘴子還不乾不淨的高聲喊著,:「小姐出去這幾年,連我們府上的規矩都忘了,丟了向府的面子不說,還讓我們劉家也跟著沒臉,姑娘怕不是將鄉下野丫頭的做派學了個十成十,跟著不三不四的男人就在此處廝混」
眼前的鬧劇讓崔蓁蓁看的眼花繚亂,她幫忙撲過去,拖腿掐腰,想要撕開嬤嬤的手,卻絲毫不起作用。
正擼著袖子急的跳腳的時候,就看見了陳鶯鶯那毫不意外的神情。
眼前的景象,確實是陳鶯鶯希望的,甚至比她想像的還要好。
按理,向府派來接她的人不該是這般沒規矩的潑婦模樣,但是誰讓趙瑾在向府安排了人手了,甚至向騅都在其中不知道扮演了什麼角色。
先是車夫語焉不詳的說不清楚,在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