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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後來,呂昭去了京城。
呂茽鎮守邊關,無詔不得返京。
這一句話, 就隔斷了他們之間的聯繫, 呂茽有時吃醉了酒, 就會一個人跑到從前呂昭的院子外, 沉默不語的一看就是大半夜。
如今,這個女兒突然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巨大的驚喜和不敢置信,讓呂茽的半邊身子都像是石化了,他站在原地,看著已經跑過來的呂昭,手都在顫抖。
但很快,他的臉色突然之間大變。
徐氏只是不確定來寧州的是誰,可呂茽是知道的,來的人是定武帝,是這大雍朝新的主宰。
呂茽一點也不會覺得呂昭會是齊沂舟帶出來的,又不是遊山玩水,要帶了女眷出來,更何況,說的難聽些,他呂茽是哪個排面上的人物,值得如此的『驚喜』。
呂昭這樣的妝扮,新帝這樣突如其來的喬裝欽差,這些種種的事情夾雜在一起,讓呂茽額角的汗已經垂了下來。
他急的臉色通紅,腦海中的第一個反應是叫呂昭快走,該說不愧是夫妻嗎?呂茽和徐氏的念頭都是出奇的一致。
但這些話還沒說出來,卻在這個時候聽到了身後的一聲輕笑,:「呂大人剛剛不是還在關心人過的如何嗎?如今,人就在大人的眼前,大人何不親自問問。」
這個聲音?!
這一刻,站在屋內的呂昭全身也都僵硬了。
齊沂舟的模樣變化之大,已經早就不是呂昭想像中的那個人了。
而她從未覺得這聽起來都習慣了的聲音,是如此的令人全身發寒。
明明這一路上已經是風平浪靜了,臨到了,他卻突然出現了,看著身影慢慢出現的時候,對上那雙分明含著笑意卻顯得格外涼薄的眼睛。
呂昭清醒的認識到,這是齊沂舟,這是珵王,這是新帝。
聽見聲音的呂茽擋在了呂昭的身前,他雙膝一彎,迅速的衝著齊沂舟跪了下來,頭垂的低低的,擔著呂昭的罪責,:「臣有罪。」
看見齊沂舟的模樣,再看看呂昭的神情,徐氏還有哪裡不明白的,她的心裡反反覆覆的為呂昭打著晃,疾步上前,也跪在了呂茽的身旁,:「臣婦有罪。」
眼前的這一幕深深的刺進了呂昭的眼中,刺痛了她,她上前一步,她娘紅著眼衝著她搖了搖頭,不許她衝動。
她的雙親,年過半百,鬢邊生了白髮,如今卻還要因為她原因,在這滿臉祈求的跪著求人。
呂昭慘然一笑,隨後自己跪下了。
從來都不會說軟話的她垂下了頭,語氣里沒有一如既往的張揚,「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離開京城的主意是我出的,所有的謀劃都是我一個人做的。」
呂昭的手攥的死緊,掌心那些尖銳的刺痛讓她清醒著,她一字一句的說著,:「我根本就不想在京城待了,所以就趁機跑了出來,我爹和我娘遠在寧州,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是我一個人的錯,你要殺要剮衝著我來。」
屋外的陽光正好,照的齊沂舟的影子都被拖長了,他注視著這一家三口。
沒有開口叫起,齊沂舟聽著呂昭乾巴巴的解釋,在隻字片語中分毫沒有提及崔蓁蓁,他也不生氣,亦沒有勃然大怒的斥責。
他手裡捏著那串缺了一個珠子的珠串,聲音堪稱的上是溫柔,:「向來皇家中的人,沒有生離只有死別。」
呂茽和徐氏聽著齊沂舟的話,心下大駭,他們二人磕著頭,:「是臣/臣婦教導無方,若是陛下要責罰,微臣甘願領受。」
這一幕映襯下的齊沂舟倒像是要逼得人家破人亡的惡棍,想到這,他自己笑了笑。
擺了擺手,阻止了這對夫婦不停的磕頭請罪,齊沂舟只是看著呂昭說道,:「如今宮中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