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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的燭火聲有微弱的聲響,董公公神思有些渙散,一時之間有些恍惚,想著,他上一次見定武帝笑是在什麼時候呢,時日有些久了,竟想不起來了,就連登基大典上,本該是定武帝那般志得意滿的時候,董公公好似都沒看見那一抹笑意。
「去取一碗桂花甜湯來。」收了奏摺,在御桌上展開了一張輿圖的齊沂舟,突然吩咐了一句。
「是,奴這就去辦。」董公公一個激靈,立馬清醒。
他領命躬身退了出去,疾步往外出去的時候,心裡直呼大幸,府里那位主子在的時候最喜這道湯品,所以滿京城裡的各色桂花好像都被收進了王府里,有在日光下曬乾的,有蜜糖醃漬過的進了宮,鬼使神差的,董公公也將東西都帶進了皇宮內。
整個殿內沒有其他的人,齊沂舟的目光落在了撲在桌上的輿圖上,那上面,有一個個的小紅點和一些細細的線條連成的長線。
京城,松明郡,袞州,濱州,蘇杭之地,如今這條路線七拐八拐的,正在慢慢的往寧州靠近。
齊沂舟的目光落在這地圖上,他的手指慢慢的跟著線條在上面移動,最終,他點了點寧州。
這幾個月內,想起夜晚的綺麗夢境和那毫不留情,不留隻字片語就跑了的女人,齊沂舟是既惱又恨。
幾千個日夜的謀劃,他費勁心血,成為了這大雍朝的主宰,他能握住自己的命運了,他已經如願以償的站在了最高處,甚至連那打擾的他無數次的該死的系統都已經沒了,他什麼都不需要了——
多麼完美的人生,但這完美的人生里卻出現了一個大窟窿。
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思念。
對,就是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有什麼好?
養了她那麼久,她只有一張看得過去的臉,就這,她還不會利用。
她膚淺的一眼都能被看穿,喜好這些浮華之物,她沒什麼大本事,只有小心機,她只會撒嬌,她取悅人的手段都幼稚的一塌糊塗
齊沂舟可以說出來崔蓁蓁的無數缺點,卻在一千次這麼告訴自己的時候,第一千零一次的覺得她可愛。
他會想念抱著她時,她淺淡的香氣和明媚的笑臉,哪怕是她不那麼端莊,歪著頭看過來的神情,那躁動的一刻也不安生的在勾引他的小心機。
她喜好那些黃白之物是因為她從未擁有過,看,現在了他還在不由自主的為她開脫。
她喜歡的首飾,她喜歡的顏色,她喜歡的床榻軟硬,她喜歡的甜湯,甚至是哪一盒桂花是她最喜歡的,齊沂舟明明沒有刻意記過,卻統統都記得。
她多會騙人啊,她將自己變成了一顆暖手的小亮光,像是離得那麼近,近的你伸手就能握住她。
在夜裡沒有了那些無數次的入夢和經歷那些慘不忍睹的死法,卻在這些夜晚還是無法控制的想起她的時候,齊沂舟是真真切切的動過殺心的。
人心是最不可控的,這些無法收斂的情緒讓齊沂舟有那麼一刻是深刻覺出來不可控制的慌張。
但慌張過後,又是無可奈何的欣喜,這世間,多了一個美麗的意外,不可控卻讓人不自覺的期待。
人怎麼可能剔除自己的肋骨,或者毫不留戀的熄滅自己的光呢,只要一想起這個小騙子在哪裡惶恐不安的吃苦,甚至會因為自己派出的人去追時一刻都不得安寧的逃竄,齊沂舟都忍住了。
三個月。
這是齊沂舟留給自己的時間,也是留給崔蓁蓁的時間。
若是他能不在想起這個小騙子,齊沂舟就當自己從前的種種過往中,沒有她的出現,往後餘生中也不必在相見,她的死活,自此以後也與他半點干係也無。
或者說她跑的足夠快,或者說將小尾巴藏得嚴嚴實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