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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澤聲音比平日裡更輕,可以聽出他並沒有太多氣力:「勞大人費心了。」
柳林在心裡抹了一把辛酸淚,豈止是費心,這事還費腦袋。
攝政王鐘行可不是什麼講道理的人,難怪皇帝聽到他的名字就犯怵,這些天柳林看到鐘行後兩條腿就顫抖。
有些傳言真不是空穴來風。
好在這個小病人性情很好,一醒來便感謝他妙手回春。
柳林笑著道:「不費心,一點也不費心。」
雲澤道:「大人先救了我外祖母,眼下又給我治病,真不知如何感謝。等我病癒之後,定要去大人府上拜謝,大人住在何處?」
柳林看雲澤態度溫和,忍不住和雲澤多說了幾句話:「我住在——」
話未說完,便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柳大人住在廣白胡同里,等你病癒後我陪你去看看。」
柳林身後冷汗瞬間出來了,他正要跪下,鐘行對他揮了揮手,頭一次對他帶著笑意說話:「柳大人先出去吧。」
柳林鬆了口氣,他剛剛出門,許敬便笑著走來了:「柳大人數日未回家了,想必家人擔心得很,今天先回去,如有需要王府會派人請你過來。」
柳林拱手道:「多謝許先生體恤。」
許敬做了個手勢,幾名下人捧著東西過來,微風吹起覆蓋在托盤上的紅布,下方燦燦耀眼的馬蹄金露了出來。
柳林惶恐不安:「這我怎麼能受得起?」
「這是我們殿下準備的一點點薄禮,」許敬道,「這次柳大人醫治雲公子有功,儘管收下。」
聽他這麼說,柳林放心多了。他早就聽說鐘行富可敵國,今日一見才知道——傳言裡的都是真的。
今年春來得格外早,攝政王府威嚴大氣不同別處,柳林被府上下人一路送著出去,沿路便看到四周樹木已經吐了很細嫩的黃芽。
雲澤看著鐘行走了過來,他身體到底是虛弱些,鐘行在他頸後墊了一隻很軟的枕頭:「身體可好些了?」
雲澤點了點頭:「郡王,這裡是哪裡?我受傷後為什麼——」
鐘行修長指腹擋住了雲澤的唇角:「這裡是我另一處府邸。懷淑長公主因為你父親的事情報復到了你的頭上,所以令他家車夫撞你。你身體未愈,最好不要說話。」
雲澤:「……」
他算是出了古代版的車禍麼?
雲澤道:「她怎麼會想出這樣的方法來報復我父親?」
得罪懷淑長公主的事情是雲常遠做的,和他有什麼關係?而且他並不是雲常遠最喜歡的兒子,哪怕真的把他撞死了,雲常遠也不痛不癢的在朝堂上站著。
懷淑長公主反而會因為這件事情沾一身腥,招來朝中大臣的彈劾。
鐘行眸中閃過一絲輕蔑:「皇室中人倘若做事穩重些,在做事之前能想清楚結果,也不會落得大權旁落的下場,他們一幫蠹蟲而已。」
倘若沒有鐘行出面,這件事情真的很難善了。
懷淑長公主陰毒自私,為了傷害雲澤不惜犧牲自己的兒媳婦。郎家出了人命,京兆尹絕對不會放雲澤出去,一定會想盡辦法給雲澤安一個罪名,放在牢中好好磋磨。
安樂侯雖然貴為刑部尚書,刑部的力量卻無法撼動馮家和郎家兩座大山。他們有皇帝為後盾,做事不用考慮任何後果。
皇帝年少且無用,下有層層關係阻撓,京兆府不聽從刑部安排,安樂侯像那些被奪去田宅土地的普通百姓一樣無力。
雲澤道:「你將我從京兆府帶回,長公主的手下可有為難你?」
「一點困難而已,都已經過去了,攝政王罰過他們。」鐘行揉了揉雲澤的墨發,「你不用擔心太多。」
雲澤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