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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這樣。」
阿姨收了警官證,聲音溫和,「一級警督。」
餘思歸深深地吸了兩口氣。
這個年紀的一級警督,出現在此時此刻,仿佛只是為了保護盛淅此人的安危。
餘思歸顫抖著點了點頭,說:「其實我猜到了……但只是……只是覺得……我對世界的認知好像突然被豁開了個大口子似的。」
女孩子竭力形容:「正在呼呼漏風。」
警察阿姨低聲寬慰:「正常的。」
「好像……」
餘思歸聲音濕漉漉的,像雨,又像抓不住的風。
「好像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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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女孩清醒到了一種可怕的程度。
然而還不待阿姨繼續說話,車門就被呼地一拉,盛淅挾著風雨擠上了車,餘光瞥向餘思歸,女孩子裹著毯子縮在窗邊,頭髮濕漉漉地抵著車窗玻璃,腦袋睏倦地耷著,還因寒冷和緊張微微發著抖。
盛淅眼神一駐。
「王姐,」他頓了下,漫不經心喚道,「沒點熱水什麼的嗎?」
姓盛的又看上去有點陌生,餘思歸想,他命令人的本領像刻在骨子裡一般。
王姐一愣,「有倒是有……哦!我忘了。」
這阿姨顯然不是個照顧人的性格,做慣了狂野外勤,少有照顧受害人的時刻,經盛淅提醒才反應過來小女孩可能已經快凍死了,立即變戲法似的從保姆車角角變出個暖瓶和紙杯,給餘思歸倒了一紙杯溫水。
「暖暖,」王姐帶著遲來的體貼和歉意,「小心感冒了。」
餘思歸聲音已經很小了:「……謝謝。」
盛淅似乎還想說點什麼,但見餘思歸抱著水杯慢慢喝水,還是作了罷。
「走?」王姐笑著去夠車鑰匙,「送你們回去。」
餘思歸困得嘰里咕嚕,好像一隻被揉扁扁的麵團團,胡亂說了下大致方位,王姐打開手機設置導航,片刻後忽然道:
「你現在是和你媽兩個人住麼?」
麵團團模模糊糊:「是。」
窗外雨水綿密,盛淅不受控制,自後視鏡覷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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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思歸家並不遠,從那地方開車一會兒就到。
她家是一棟獨棟老樓,小二層,帶一個恰好能停車的小院子,先前是她姥姥留下的德占期老獨棟,房齡頗老,只是還沒被文物局承認。幾年前因為地角方便,她媽將老房子花錢修繕了一番,除了不能賣只能自住之外,倒是與普通房子無異。
房子裡沒有開燈,黑咕隆咚一片,仿佛空無一人似的。
餘思歸下車前仍在犯困,小聲對王姐道謝,拉開了車門。
王姐忽然喚住了她:「思歸?」
餘思歸沒想到她記得自己的名字,微微一愣回過頭去,王姐握著方向盤,對女孩友好而溫和道:
「今晚發生的事,安全起見,儘量不要向外說。」
餘思歸忽然生起一個念頭,仿佛這是平靜生活下隱藏的、亘古的暗流。
只是普通人終生不得見一次。
餘思歸:「那……」
「可以告訴你媽媽,」王姐溫和地打斷了她,對這個十幾歲的女孩說:
「柳老師有經驗,心裡應該明白輕重緩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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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實在是太割裂了。
兩個小時前餘思歸做完了作業,看不下小說,做起了盛淅的平面幾何小藍皮,思考他為什麼會放棄競賽。
兩小時後,她渾身濕透,哆嗦著站在自家門口的小巷子裡。
「好。」
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