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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念頭冒出來,謝珽饒有興致,忽然想起了上次夫妻倆尋常小情侶般上街閒逛、喝茶聽曲的事。
「往後若有空暇,不如一起去賣藝?」
「怎麼賣藝?」阿嫣覺得有趣。
謝珽隨手取了她捏的一隻小胖老虎,在她鼻尖輕碰了碰,「我捏泥,你描畫,銀錢也不多收,要個三兩銀子,肯定有人買。」他少年時在街頭閒逛,大約也清楚這些小物件的價錢,憑他這手藝,三兩銀子還算要低了。
阿嫣嗤的一笑,發愁道:「那可就虧了。」
「嗯?」
「我若認真潑墨,一幅畫就算不要百兩,幾十兩總能有的,落在夫君這泥塑上反倒跌了身價。可惜,真是可惜。」
她故意輕嘆,似不甚滿意他的手藝。
謝珽笑著一把將她抱起,進了裡屋壓在榻上,捉了兩隻腕子威脅,「這才成婚多久,就嫌棄起我來了!」
阿嫣兩隻細腕被捉,被他舉過頭頂。
霎時成了任人揉搓的小可憐。
她笑得花枝輕顫,趕緊軟聲討饒,卻被謝珽扯落簾帳,廝磨到外間開飯才放過。
……
翌日清晨,謝珽去了外書房,阿嫣如常去照月堂。
問安之例仍在,卻已跟從前迥異。
高氏隨著謝礪離開之後,兒媳自知能留在王府,都是謝珽看了懷中稚兒的面子,自然格外收斂,凡事皆瞧著武氏和阿嫣的臉色。越氏自不必說,正經婆母是武氏,哪怕謝瑁在世時,婆媳間都無罅隙。剩下武氏和阿嫣、謝淑,都不是會對她討好逢迎的主。
老太妃為此深感寂寞。
不過連遭打擊後,她也沒了從前強撐臉面的心氣兒,知道擰不過阿嫣婆媳,問安便改成隔日,應個景罷了。
只要她不挑刺,廳中便頗安生。
阿嫣瞧著謝珽的不易,便知謝袞當年出生入死、拿性命守著邊塞,是多令人欽佩的事。是以哪怕對老太妃有過芥蒂,瞧著沙場英烈的面子,也要敬著長輩幾分。武氏也是一樣的心思,只要婆母別跳竄,仍會代夫盡孝。
如此一來,氣氛便頗融洽。
孫輩們陪著解了會兒悶,老太妃仍回屋裡睡覺,武氏去長史府議事,阿嫣與謝淑去後園走走。
許久沒見,倆人其實彼此牽掛。
謝淑擔憂阿嫣的處境,阿嫣在脫險後,每嘗念及府中眾人,總要惦記謝淑幾分——謝礪受懲之後,謝珽為收拾殘局,費了不少心思。那等禍起蕭牆的情境下,徐叔叔不好去提兒女親事,只能無功而返。
小姑子與她年紀相若,先遭家中之變,又耽擱少女心事,內心愁苦可想而知。
好在謝淑看得開。
「父親的事是他咎由自取,對不住二堂哥的信重,也對不住河東的兵將的追隨,更對不住戰死的祖父、大伯、姑姑。」冬末的風掠過地面,捲動少女的裙角,謝淑望著遠處流雲,眉間已是平靜堅毅,「其實我很想做點什麼彌補,卻又沒有姑姑那樣的本事。」
「你不必彌補的。」阿嫣握住她的手,「一人做事一人當。」
謝淑淺笑搖頭,「不止是為這個。」
「在王府錦衣玉食這麼多年,其實本該為河東做些什麼的。算了,不說這個,徐公子被調往南線,你聽說了吧?」
阿嫣微詫,「他去南線了?」
「看來你剛回來,事情太多,還沒顧上這些細枝末節。」謝淑一笑,不自覺望向了南方,「魏津的動作,你肯定比我更清楚。聽太妃說,梁勛這陣子蠢蠢欲動,河東發兵是早晚的事。他和謝琤都被調去了,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嘛,總得上陣磨礪。」
這消息,阿嫣還真不知道。
想起徐秉均剛來時,在畫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