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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里滿是混雜著血腥味的炭火氣味,不怎麼好聞。帳篷內每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很肅穆。很奇怪的,陸靜姝在嘈雜之中竟然聽到章延發出的細微的悶哼聲,不覺心顫。
她也曾受過刀傷,知道那究竟是有多疼,章延現在受的傷卻要比她當時受的傷嚴重太多,也疼上太多。
陸靜姝有些不能思考又沒有辦法放棄思考,夏川和她說,章延當時沒有原因的偏要回營地,眾人沒法攔,便都回來了。
毫無疑問的是,如果章延沒有這麼及時的出現,那麼現在躺在那裡的人就該是她,甚至……也許她連躺在那裡被救治的機會都沒有。
章延救她這一命,她確實感動,與任何其他的什麼都沒有關係。她卻又並不願意看到章延這樣的為了她付出,或者應該說她根本受不起。
她當初為章延做再多,她覺得自己已經得到了回報,沒有要求更多,可是命運沒有停歇。
它馬不停蹄的向章延索要著,從在宮裡對她無微不至的關心到這個時候為救她而差點便丟掉了性命。仿佛她為章延曾經付出過的東西,都被一點一滴,毫無遺漏的全部討要回來,然後真正的兩不相欠。
阿禾阿苗她們都受傷了,在另外一個帳篷裡邊,由幾名醫女為她們包紮醫治。比起章延,她們的情況要好上一些,至少性命無虞,可是阿禾受的傷也不輕。她護了阿苗一下,因而受的傷更重,阿苗受的傷則相對輕一些,盈露和盈霜比阿禾稍微更加樂觀點。
陳夢如幾個人都被著突來的狀況嚇得不輕,當下雖然沒有嚇昏過去,但是之後卻著實有些晃不過勁來。她們這個時候都和阿苗、阿禾她們在一個帳篷內休息,陸靜姝打算晚點便過去看她們。
御醫們仔細的替章延處理好傷口、上好了藥,再包紮好傷口,其中一人走到陸靜姝的身前,行禮說道,「陛□上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只是,還不知道陛下什麼時候才能夠醒過來……」
陸靜姝動作有些木訥的點了點頭,說,「辛苦了。」再說不出來更多的話。章延身上的傷太過重,還沒有醒過來便不好輕易移動,他們暫時只能夠待在營地。
「皇后娘娘可以去看看陛下。」御醫見陸靜姝似乎精神恍惚,多嘴了一句話後,才行禮退下。
陸靜姝抿緊唇角,轉頭看一眼安靜的躺在床榻上的章延,到底抬腳走了過去。原本站在床榻旁邊的人看到陸靜姝走過來,便都自覺的挪開身子,給她讓出了空間來。
哪怕是在這樣不大明亮的帳篷內,都能夠瞧得出來章延的臉色很差,差到似乎能看出來一絲將去的死氣。
他雙眼緊閉,兩條英挺的眉毛緊蹙著,眉心也是緊緊的皺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上的傷太過疼了。他毫無血色的雙唇不再是平日裡微微翹起的樣子,兩頰略微凹陷。陸靜姝才注意到章延其實是這麼瘦。
伸手扯了扯章延身上其實蓋得很嚴實的厚毯子,陸靜姝手上的動作微滯,到底抬手撫上他的眉心。章延似有所感應般,順著陸靜姝指尖的動作舒展開了眉頭,不再是先前緊蹙的樣子。
陸靜姝嘆氣,對周圍的人吩咐,「照顧好陛下。」其實沒有多少意義。靜靜的站在塌邊再看了看章延,才往帳篷外走去了。
為了防止再發生任何的變故——現在已經經不起任何的變故了,章延的帳篷外圍著很多的士兵,來來去去還有一隊又一隊的士兵在巡邏。阿禾她們所在的帳篷就在章延的帳篷附近,也是為了保護起來更方便。
帳篷外邊,隨行冬狩的大臣們還在候著,見到陸靜姝和夏川走出來,都不自覺的往前邁了一步。
「皇后娘娘,陛下的情況怎麼樣了?」陸丞相儘量壓抑著焦急的心情,與陸靜姝說道。其實他們都知道,陛下的情況不容樂觀,可到底還是希望能夠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