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第1/2 页)
情蠱是慢慢發揮作用的,不是一蹴而就的。
所以母親有時候能恢復清醒。
逐漸地,她變得不愛說話,常常盯著他的臉發呆,給他穿上買回來的女孩子衣裳,給他描眉,擦胭脂,打扮得漂漂亮亮。
銅鏡中倒映出兩張臉。
一張柔美溫婉,一張稚嫩生澀。年幼的他五官本就柔和,描完眉、塗上胭脂水粉,愈發雌雄難辨,但卻怎麼看怎麼彆扭。
似四不像,奇奇怪怪的。
&ldo;真好看。&rdo;母親稱讚道。
她會溫柔地撫摸著他滿是胭脂水粉的臉,面上帶著柔和的笑,縴手撫上他的脖子,壓住他腦後勺,將他死死地摁進被褥里,讓他完全呼吸不了。
&ldo;快睡吧,天黑了,該睡覺了,清奴,快睡吧!&rdo;
嘩啦,蹭了一大片胭脂的被褥被人扯落。
他得以喘氣。
而當母親被那人拉開後,會抱住對方的腰,臉頰親昵地蹭著,用甜得發膩的嗓音說:&ldo;我喜歡你,可是我好討厭他,你把他殺了吧。&rdo;
&ldo;好。&rdo;
男子揉了揉她因用力泛紅的手,面不改色地給她插上新買的簪子,淡淡道:&ldo;那便殺了吧。&rdo;
許扶清一點兒都不在意以前發生過的事情,又把蠱收起來,毫不留念地扔掉了情蠱,用紅色的髮帶束好長發。
無法理解那人為什麼這麼喜歡用自己的心頭血來煉情蠱。
他認為最無用的莫過於情蠱。
比不上那些可以用來殺人、折磨人的蠱。
到了後半夜,烏雲將月亮遮住,天色黑沉得不見一絲光,許府門前的雜草晃動不止。
許扶清將大廳里的斷頭、斷臂、斷腳拼湊好,沾上的血液流過指骨,一滴一滴地滴落,把剛換上不久的紅衣也弄髒了。
早知道就晚些再沐浴了。
他站在血泊中,紅衣黑髮,面前躺著被分割過的屍體,猶如奪命閻王。
殺人之人的刀工不錯,看切痕便知很是熟練。許扶清越來越想見他了。
許扶清跨過門檻,準備去洗手,視線落到被扔到門外的情蠱。
謝寧昨晚失眠了,一躺回床上,閉眼,滿腦子浮現的都是那顆黏附著黑色潮濕長發的頭,根本不能正常入睡。
她打著哈欠支開窗子。
南窗正對著院子,衛之玠恰巧隻身一人地站在那裡,身穿白衣,垂眼看著小水池,陷入沉思。
坐在梳妝桌的應如婉聽見哈欠聲,轉頭看她,擔心地問:&ldo;謝寧,你昨晚去許府沒遇到什麼事吧?&rdo;
謝寧在心裡嘆了口氣,念及許扶清說的話,搖頭。
&ldo;沒有,送完信我就回來了。&rdo;
應如婉點點頭,用木梳子輕輕地梳著頭髮,想起安府公子對自己的百般好,眼裡漸漸含上不忍,&ldo;謝寧,你有喜歡的男子嗎?&rdo;
喜歡一個人,真的會無底線地討好嗎?安府公子對他的表妹當真是無可挑剔的好,她很是羨慕。
羨慕的同時,應如婉又隱隱感受到一陣無盡的悲涼。
若是安府公子知道真正的表妹早已不在人世,那該又多絕望、傷心。畢竟如果換作是她得知自己千辛萬苦要尋的故人死了,會很痛苦。
謝寧斂回視線,轉過身看她,沒聽清楚,&ldo;嗯?&rdo;
大概應如婉也意識到自己的問題過於突然,換問法:&ldo;就是你有沒有想討好的男子?&rdo;
謝寧笑了笑,背對著窗外,卻指著外面,不打算隱瞞將來自己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