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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巍巍峻峭的山头,成了一片银灰色的世界!
可是,在这寒风刺骨,冷气裂肤的雪地上,却有五个人盘膝围坐一起,对月传怀,共赏佳节!
这五个人当中有三位老叟以及两位轻纱覆面,分穿紫、白色罗裳的女子。
此时,三位老叟中,一位身穿古铜色长衫,精神矍灼的老叟,方自举杯邀月,却忽然一声长叹,拿开了就近唇边酒杯,感慨地说道:“中天月色虽好,只可叹山河蒙垢,恐怕莽莽神洲,仅有我们坐的这场雪地,还尚比较干净,可是……”
他话尚不曾说完,便被一位白眉黑发,鹰鼻鹏眼的黄衣老叟一阵震天狂笑盖住。
这一阵狂笑,只笑得在座之人,莫不愕然停杯,待得黄衣老皇笑声一止,另一位玄衣老者已自含笑问道:“周兄!尤兄方身感怀,周兄何故发笑?”
黄衣老叟闻言,目注玄衣老者,正色问道:“裘兄,我们共饮之初,曾有什么规定?”
黄衣老叟怪笑几声,道:“这不就对了,谁教尤老怪物擅自破坏规定,作出这样大煞风景的神情口吻……”目光一转,瞅着长衫老叟,冷冷说道:“老怪物,你说是不是该打,该罚?”
长衫老皇把眼睛一瞪,说道:“万里河山尽为胡虏盘踞,我辈孤臣孽子,难免时兴救国之思,对月感怀,也是人之常情,莫不是你在这雪地上坐得久了,连心肝五脏都冰冻了吗?”
黄衣老皇冷笑一声,方欲把唇相稽,一旁的紫衣女子已自娇笑一声,接口道:“两位老前辈不要再斗口了,再说下去岂不是更要大煞风景了吗。”
黄衣老皇转头笑道:“然则冷姑娘又有甚高论?”
紫衣女子笑道:“高论却不敢当,晚辈之意,理时已不早了,也应该找个地方歇息才是,莫不成就在这雪地上坐以待旦?”
黄衣老叟怪笑道:“且不要说我们这三个老怪物,就是凭你和宇文姑娘的功力,就在这雪地坐上个三天两夜,又有何妨?”
那白衣女子闻言,娇笑道:“老前辈之言虽然不惜,晚辈和冷姊姊固然可以在这雪地里坐上三天两夜,但却不要忘了裘老前辈……”
玄衣老者摇手笑道:“老朽的事还不要紧,宇文姑娘请勿多虑!”
黄衣老叟神色一正,目注玄衣老者道:“裘兄,你在那‘鬼杖仙翁’屠远志遗骸中搜出来的解毒药丸,究竟还剩几颗了?”
玄衣老者伸手入怀中,取出一只玉瓶,摇了一摇,苦笑道:“不多,只剩一粒了!”
黄衣老叟不由白眉紧蹙,默然不语。其余诸人也都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原来,这三老两少,黄衣老叟便是“毒手神医”周白眉,长衫老叟是“追魂学究”尤南豹,玄衣老者正是改邪归正,誓为反清复明大业效力的“六抓神鹰”裘仲达,那紫衣女子是冷冰心,白衣女子不用说便知是宇文琪了。
自从北天山“丹心峡”一战,清廷鹰犬自相残杀,全军覆没之后,群侠在“丹心峡”主“日月神幡”朱润波派遣之下,离开“丹心峡”分赴各地联络志士,共谋恢复大汉河山的大业。
“毒手神医”周自眉等一行五人,则远下西陲,一方面访寻隐伏于草莽间的遗民志士,一方面并设法寻觅灵药,替冷冰心宇文琪恢复被毁的容貌,井为“六爪神鹰”裘仲达解去隐于脏腑中的慢性奇毒。
一路上,五人搜遍了西南几省的名山大川,历尽了穷山恶水,竟然毫无所获,幸亏“六爪神鹰”裘仲达在埋葬“鬼仗仙翁”屠远志之时,在屠远志的遗骸中搜出那瓶每过一月必须服食的特制解药,方得暂时保住性命。
如今瓶中仅剩下一粒解药,换句话说,“六爪神鹰”裘仲达的性命,也只有一个月的时光可活,怎不教大家的心情之突然沉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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