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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老夫婦待前院都收拾妥當了,才從院門上進來,錯過了最精彩的一截,不知事態如何了,見芳純哭得大淚滂沱,悄悄拿眼神詢問清圓。
清圓道:「姚家母女被押進大牢了,待過完年再行處置。」
陳老太太點了點頭,「這事也算水落石出了,沒了這塊心病好過年。」
這時芳純過來,紅著眼說:「大哥哥,大嫂子,我這程子糊塗成那樣,讓你們替我費心了。現在想想,我真是臊死了,聽別人挑唆,在家胡天胡地的鬧……」
沈潤嗯了聲,「知道錯了就好,人要懂得惜福,你們不是盲婚啞嫁,自己挑的人,怎麼能輕易放棄!」
他借勢敲打,芳純挨了兩句教訓,訕訕低頭說是。
清圓扯了扯沈潤的衣袖,笑著對芳純道:「不見識一回,哪裡知道人心險惡。好了,總算都過去了,有些事該放下的,就放下吧。」
陳老太太含笑應承,「這話很是,往後好好過日子就是了。我早前就說過的,滿幽州不知多少人羨慕你們,你們只不往心裡去。如今活脫脫見著真的了,總該相信我的話了。」
是啊,這京畿上下,不知多少眼睛瞧著她們呢,丈夫年輕輕就做了高官,上沒有公婆伺候,下沒有庶子庶女添堵,還求什麼?芳純回身走到沈澈跟前,低頭囁嚅:「澄冰,我對不起你,孩子沒養住不說,還要你出賣色相誘敵上鉤。」
沈澈的笑容有些僵,抬手鑿了鑿她的腦袋,「只要能讓你清醒,這點犧牲不算什麼,別說出賣色相,就算出賣身子,我也干。」
結果芳純大叫起來,「你想得倒美!」
這樣一場風波,在後院悄悄上演,又悄悄落幕了。收拾姚家母女並不很費手腳,麻煩的是後續的事。
姚少尹得知了消息,沒消多少時候便趕到了沈府。敲開沈府大門,他語不成調:「我要求見沈指揮使和都使,萬請通傳。」
看門的小廝上下打量他,「尊駕是哪位?這個時辰我們家二位爺都睡下了,尊駕有事,還請明日再來。」
姚少尹說不成,「我是宣州少尹姚紹,因內子和犬女的事特來求見殿帥和都使,煩請通傳。」
看門的小廝自然知道他是誰,一徑推搪只是為了刁難罷了。當然客套還是要客套一下的,長揖下去:「噢,姚少尹,並非小的不給您通傳,實在是今兒天色太晚了……」
小廝話還沒說完,姚紹便推開他闖了進去,但因指揮使府太大,他也不知該往哪裡尋人,只好邊走邊高呼:「殿帥,殿帥……宣州少尹姚紹求見,請殿帥一露金面。殿帥……」
滿府的燈火都亮起來,極快地向前院匯攏,他的這番大肆喧譁終於引出了沈潤。
沈潤早知道他會來,並未歇下,反倒一直在等著他。他不得允許擅闖指揮使府,又是一個由頭,待慢吞吞走出垂花門時,這位少尹果然已經被戍守的班直團團圍住了。
沈潤一手挑燈,站在台階前,狐裘的斗篷遮住了大半張臉,只剩一雙眉眼灼灼,洞悉人心般銳利。看清了來人的臉後,哦了聲道:「我當是誰,有膽子夜闖我指揮使府,原來是姚少尹。」
姚紹拱手不迭,「殿帥,事情的經過我都聽隨行的下人回稟了……殿帥,是我治家不嚴,才讓她們鑄成大錯,求殿帥看在……看在她們同董家沾著親的份上,饒了她們這一回吧!」
「和董家沾著親?」沈潤蹙了蹙眉,「原本拿董家求情是最管用的,可惜,她們害的正是董家人啊,少尹不知道麼?」
姚紹一時啞了口,但這時候也顧不上面子不面子了,連連長揖:「殿帥……只要殿帥網開一面,姚謀願意奉上五萬兩銀子,以作賠罪之用。小女年幼無知,夫人又過於溺愛,這才闖下彌天大禍,弄得無法收場。殿帥……殿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