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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时代的户籍制度并不健全,即便不提明户隐户1之间的区别,世家大族或者坐拥大量土地的所谓员外家中那些家生奴仆就是就是不被计算在正常人丁之内的,除此之外,每日里出入这座城市的行商使节之类更是络绎不绝……
漫步在御街的一旁,混杂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罗开先在思绪飞扬。
与前次披甲率众闯城不同,他现在带着家丁和女眷,身穿青色绣着金丝的精致锦缎缝制的袍子,打扮得就像随处可见的豪商大贾,再没人因为惧怕而躲起来,所以,呈现在他视线中的,是比之前次闯城多得太多的……人。
这里所说的“多”,可不是多于前次一两倍,而是三五倍甚至十倍的数量,走在街面上,甚至能让罗某人想起后世所谓国际化大城市的步行街。
这其中,最多的是本城多数身穿短褐的平民,他们的脸上一般都挂着节日将近的笑容,那笑容很坦然又很朴实;其次便是穿着各种袍子的学子、官员和富翁,学子和官员不必多说,这类人无论哪个时代哪个国度都基本雷同,甚至气质都很类似,至于富翁……则千奇百怪多了,一般都是锦袍,但也有多数套着防寒的皮裘,他们一般不会自己走路,而是骑马或者有专人抬着肩舆,总之他们的双脚是不沾地的。
而除了所有这些宋国本国民众之外,便是穿着各种迥异于汉人服饰的外邦行商或使节,他们的气质更是如同他们的衣着打扮一样迥异于本地人。这种迥异呈现为两极化,或者谦卑怯懦,或者嚣张跋扈……很显然,谦卑怯懦的多半来自某些偏远小邦,而嚣张跋扈的则定然是来自强盛邻国,比如北辽、比如吐蕃,当然也不乏一些因为无知而狂妄的家伙,不过这与罗某人一行无干但凡长着眼睛的人都会看出他们这伙身材高大的家伙不好惹……
汴京城的小市民们彼此间大声呵气的打着招呼,就好像他们就是这座古典城市的统治者一样……归京述职或者探亲的官员们与熟人见面时,远远地就开始抱拳作揖,好像唯恐外人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交情有多么深厚,而他们本人又是多么的识文懂礼……只有偶尔成群穿街而过的孩童们毫无顾忌,套着锦袍和身着褐衣的毫无隔阂的搅闹着;满脸络腮胡子缠着头巾的行商,腰间挂着嵌满宝石的刀鞘的他们半弯着腰,探着脖子抬眼而不是昂头扫视着周围的一切……街面上偶尔会有人牵着马匹走过,马背上或许会有戴着硕大耳环的壮硕男人,他们一般都是挺胸挖肚的故作威武,但剃秃了的头顶或者刮光了两鬓的发式则无声的彰示着他们掩藏起来的卑微……
悠然前行的罗开先,看着如此之多的东方面孔,分析着他们与后世迥异的表情特征,心中阵阵升起难以言述的迷茫,震撼、陶醉、新奇,还是荒谬、错愕与感慨?没人能说得清,连他自己也不能分辨,或许所有这些都有?
不想去纠结这些琐碎感触的罗某人,把目光投注到了这座城市本身上面。
有人说,除了人之外,另一个最能体现时代特征的莫过于建筑,眼下开封府的建筑显然未达到罗开先在后世所见《清明上河图》一般模样,不过御街宽阔的石板路和视线所及的皇宫禁城已可称恢宏,看在罗开先眼中,虽未有后世紫禁城那般雄阔,却自有一番气势,并不输于君士坦丁堡的大皇宫。
汴京城跨河而建,显然做不到东方传统城市的那种中轴对称的棋盘式格局,如此,便少了一座都城所特有的那种开阔、宏大、庄严之类的韵味,除了最主要的御街之外,多半的路面都不规整,尤其几处明显看起来是平民居住的地方,更是破烂简陋,便是繁华一些的坊市,也多半是一番凌乱的模样,唯一值得一观的,或许只有勾心斗角的房脊屋檐、犬牙交错的榫接结构和精雕细镂的木质窗棱,这让喜欢秩序感的罗开先产生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