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頁(第1/2 页)
他帶走了阿龍的屍體,沒有埋,燒掉了。因為阿龍說過如果有一天死了,燒掉就好,然後把骨灰灑到風裡,飄到哪兒算哪兒,感覺死了也自由自在。那時他還笑話他,說萬一飄到別人碗裡豈不是把人噁心死了。
可如今,不管他說怎樣過分的玩笑話,也不會有人再對他揮舞拳頭了。
也不知道那個臉上長麻子的姑娘,是不是還能記得那個偷偷給他塞情信的傻小子。
師父那邊也不要去了吧,老人家已經上了年歲,有些事永遠不知道最好。
燃燒的火焰前,他對阿龍的菜刀說「雖然不知是誰把你帶來我面前的,以後你就跟著我吧。」
它當然不會告訴他,是它自己找來的。也不會告訴他阿龍在最後的戰鬥中是怎樣的勇猛,它跟他都盡力了,可惜他孤軍奮戰受傷太重,就算它幫他殺盡敵人,也換不回他的性命。
但它知道阿龍心裡最要緊的是什麼。
熊熊的火焰前,它跟小天一樣,靜靜地看著,閃亮的火星四散而起,在空中延展出絢爛的圖案,越升越高,也許一個靈魂離開時就是這般模樣吧。
瓦片徹底失蹤了,小天找了他一年又一年,可這個人就像徹底消失了一般,哪裡都找不到與他有關的蛛絲馬跡。
除了他們三個,沒有人知道密道的出口。
有時候他會想,人的恨意原來可以如此不露痕跡。
他並不喜歡殺人,如果此生非要殺一人,也只有他了。
他還是更喜歡做菜。菜刀在他手裡成了真正的菜刀,他帶著它走過了幾十年的歲月,從一個朝代到另一個朝代,他在無數座大城小城的廚房裡,從此默默當一個與鍋碗瓢盆為伍的廚子。
好多事情,就此埋葬。
第二十九章 龍雀(5 )
柳公子沉默許久,問「楊老闆就是瓦片」
「是。」鳥答道,「這廝竟找了高手改頭換面。我們五年前自外省歸來,落腳於司府,在洛陽這些年也從興祥齋門前經過好些回,遠遠與那廝倒也照過幾面,竟都沒認出他來。」
「他若改了容貌,瘸腿卻是改不了的吧。」柳公子皺眉,「你們如何認出他來」
「虧得苗管家買了那假花瓶。」鳥冷冷一笑,「四十年前,他做的第一個仿冒古物的假貨花瓶就是這模樣,當初還頗為得意,說以硃砂與琉璃相配只有他能想得出。當天老張便去了興祥齋,在離他最近的地方觀察一番,發覺此人除了容貌與瓦片不似之外,不論身形還是說話的語氣,以及那條瘸了的右腿,哪裡都是當年的瓦片。但是,為了不冤枉無辜,老張花了近半年時間暗地調查楊老闆的一切底細,最終他幾乎肯定這個楊老闆就是銷聲匿跡的瓦片。」
「幾乎肯定」柳公子撇撇嘴,「那就是說老張還是有一點不肯定,這樣還是把人給殺了」
「幾天前的夜裡,我們去了楊老闆的家,打暈了他的家人與護院。」鳥慢吞吞地說著。
在那個無星無月的深夜裡,楊老闆一頭冷汗地看著站在自己臥房裡的老張。叫人不應之後,他邊擦汗邊說「這位老英雄,你看上我家什麼寶貝儘管拿去,我必不報官,只求你留我一條性命。」
老張沒說話,點亮桌上的油燈,坐下來,靜靜看著楊老闆的臉。
楊老闆被看得發毛,又道「若這些都看不上,我密室中還有好東西。」
「你到現在也留著挖密室的習慣啊。」老張笑了笑,「改了名字,改了容貌,可你還是老樣子啊,瓦片。」
楊老闆的臉色頓如死灰,豆大的冷汗簌簌而下。
「你你」他顫抖著指著老張,又下意識地起身湊近他,看了許久才遲疑著道,「你是小天你還活著」
「你當年就那麼害怕連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