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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後真得到溫二,不覺愧對任何人,唯獨怕過不了你這一關。」
謝大當家抿了抿嘴,伸出三根手指指天道:「不過林姑娘你放心!若我當真得了溫二,我每年都來給你敬香!你要是不樂意,那我就不出現在你面前,就在紅葉坡下給你燒一炷,真心祝福你來世能有個好歸宿。」
謝大當家自言自語許久,自然是沒人能回應她。
林若月早死了,屍體埋在土裡多日,已然化成白骨,魂魄七日入輪迴,如若她投胎早的話,現在說不定已經是旁人的孩子,哪兒能應謝大當家的承諾。
但言梳萬萬沒想到,謝大當家居然會為了溫秉初特來與林若月請罪。
這也算是請罪的,她與林若月非親非故,甚至比林若月大上幾歲,上香竟跪了一條腿。
言梳想來看看林若月,覺得她可憐,卻也沒帶任何東西上山,謝大當家看上去粗心,倒是比言梳想得多了。
言梳扯著宋闕的袖子,眼神示意他,他們可以離開了。
兩手空空,不好見人,況且他們當時離開奇峰山並未與謝大當家打招呼,如今也不好與她碰面了。
下了紅葉坡騎上馬,言梳道:「謝大當家是個真性情的人。」
宋闕點頭:「但願她能得償所願。」
言梳喃喃了一句宋闕說的『但願』,而後又聽見他問:「馬上就要日落了,你想去楓雪山上看看嗎?」
言梳雙眸微亮,問他:「可以嗎?不是還沒到賞楓的時間?」
宋闕輕聲一笑道:「誰說一定要等到時候再看的?美景時時都在,日日不同,眼下我們已在楓雪山旁,若不登山,未免太可惜了。索性賞景為的是心中高興,也許錯過的日落比它滿山紅楓時更美呢?」
言梳愣了愣,問了句:「所以若是為的是心中高興,不到時候,也可以嗎?」
「你要是這麼想也可以。」
言梳唔了一聲,似是有所感悟,重重點頭道:「那我要上山!」
上山的路騎馬並不好走,宋闕走在前頭,言梳小心翼翼地跟在後方,等到了半山腰再想往上,他們就得下馬而行了。
索性山間的道路早就已經被人踏平,言梳和宋闕牽著馬上山也不難行,楓雪山上遍地都是楓樹,其他花草沒見幾株。
因這處美景特殊,故而悅城的城主曾命人在山巔開出一條沿崖路,道路寬闊可站二十人左右,路旁正對著西側,懸崖山下是紅葉坡。
等到楓雪山滿山楓葉變紅時,片片沿著懸崖落下飄入山下坡上,紅葉坡便是名不虛傳了。
言梳與宋闕到了那條面西,山下便是紅葉坡的道路旁時,正是落日時分,晚霞燒紅了半邊天,倒是比楓雪山上的美景更加亮眼。
此處地高,能見遠方悅城,悅城的城牆將屋樓圍在其中,這時言梳才發現,原來悅城內也種了不少楓樹,因山下氣候變化得更快,故而城中的楓葉都已經紅了,簇簇如花兒綻放。
紅霞照在城池上空,將落的太陽並非全金,而是一半金色,一半浮在紫紅色的雲層中,成了楓葉的顏色。
遠處天空飛過一排雁,言梳迎著滿山的風深吸一口氣,長發如瀑,偶爾卷在肩窩。
宋闕鴉青色的長袖被風吹得掃過她的手背,言梳抬眸朝對方看去,正見宋闕迎著斑斕日落,一雙桃花眼顧盼生輝,唇角勾起。金色的淺光從他的額頭到下巴,延伸至脖子、喉結與藏於衣襟下半露的鎖骨,像是一條勾邊發著光芒的線,使宋闕看起來溫柔至極。
言梳的心口撲通撲通,跳得尤其快。
她的腦海中閃過許多畫面,紛紛是宋闕與她說話時一張一合的嘴唇,耳畔除了呼呼刮過的風,還有他說:誰說一定要等到時候再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