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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远惊呆了,怔怔地看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老同学。
哈哈哈哈哈!
黄静风继续大笑着,也许是十分畅快的缘故,他把上衣外套、小袄、衬衫的扣子逐一解开,露出破了洞的棉布背心,又“嚓”的一声,一把将背心彻底撕裂!在这依旧寒冷的早春的深夜,他就这么敞胸露怀地向远处走去,瘦长瘦长的影子宛若拖曳着黑夜最深最暗的一截肢体……
黄静风笑得没有力气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很远,敞开的胸口一片冰凉,像那些刚刚从冰柜里拖出的尸体。他慢慢把扣子重新扣好。
一段插曲而已,他想。
在路边的便利店,他买了一包垃圾袋、一件塑料雨衣,往背包里一揣,就从医院西南的小门走进了小平房,和工友办好了交接班,然后顺着南墙边的台阶走下地下室,推开玻璃门——
和往常不一样,他把玻璃门反锁上了。
不知是真实感觉还是心理作用,反锁后的太平间里,死寂的更加死寂、阴冷的愈发阴冷,就连天花板上那根长长的大管灯也“滋滋滋”地哆嗦得更加厉害了,低头看看胳膊,汗毛孔上渐渐蒙上一层绿色的冰渣,不知是流出的汗液,还是寒魂的蒙覆。
太平间的门,按照规矩是绝对不可以反锁的,这是这里的诸多规矩之一。因为“阴气过盈易损阳、阴魂太窘则交逼”,意思是如果阴气和阴魂不能自由的流通,那么在太平间里的活人不但容易折寿,还可能生出癔妄的狂病——但是今天,黄静风管不了这许多了。
他径直走到冰柜的最里面一竖排,蹲下,拉开标号为“T…B…4”的冷冻屉,露出高霞的尸身,轻轻掀开蒙在她脸上的白布,盯着那张墨绿色的脸庞看了很久,然后将冷冻屉推进了冰柜,站起身,右手从腰间拔出一把雪亮的尖刀,左手掏出钥匙,来到太平间深处的一扇铁门前,把钥匙插进锁孔,试了几次才听见“咔哒”一声——门打开了,他走进这间设备室,拉开灯绳,蒙着一层污垢的灯泡,颤抖了很久才“嗡”地点亮,由于成年累月无人问津的缘故,阴冷潮湿的地面和墙上都已长满了霉斑,一些莫可名状的虫子黏糊糊地向背光处蠕动。
他绕过好几排停放在这里的、生了锈的备用停尸柜,在最后一道墙壁的死角处,看见了被绳索紧紧捆缚在地上、嘴巴用破布塞住的蕾蓉。
他把裹在她腿上的一大块旧窗帘解开,这是为了防止她踢踏造成声响,又松开捆住她两只脚腕的绳索……昨天夜里把她捕获之后,她就一直被关押在这里,这间设备室只有他有一把钥匙,而且另外那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工友听力不好,所以这里就成了一个完美至极的临时监狱——使用时限到今晚为止。
他抓住她胸口的衣服,提起她的上身,向墙上一撂,“哐”的一声,蕾蓉就这么背靠着墙坐起。
指尖感受到丰满而柔软的乳房,这让黄静风有点焦躁,不过更加让他焦躁的是蕾蓉的目光,那目光太沉静了,沉静得像把他当成烤肉放在微波炉里、听着收音机偶尔看一下时间的主妇。
他妈的,你有什么资格用这种目光看着我?!
昨天晚上打昏了她以后,黄静风将她拖到这里,正准备用铁棍再狠狠砸几下,结果她的性命,她却悠悠地醒了过来,尽管后脑还在流血,她却一声痛苦的呻吟也没有,只是用平静的目光注视着他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打我?”
也许是马上就要大仇得报,抑制不住欣喜若狂的心情,黄静风劈头盖脸的用最难听的语言谩骂着她,骂完的时候,他充血的头脑已经记不得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了,然而蕾蓉却听得很认真,听完想了一想,说:“你说的是不是今年1月15日发生在西望桥的那起车祸?死者名叫高霞?”
她居然还记得出事的时间、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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