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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都拿着!别苦了自己!”野猪的声音有点哽咽了,现在的野猪已经是个虎背熊腰的大小伙子了,他足足比阿来高出一头,依旧浑身的肥肉,可是他现在涨红的脸的含着泪的眼睛却让他的神情看上去像个话离别的大姑娘似的。如果不是在这样的状态下,阿来一定会笑破肚子的。
可是阿来没有笑,他浓重的眉毛纠结在一起,静静的注视着野猪,眼睛里纠缠着一种浓浓的痛苦。阿来紧紧的攥着那些钱,突然狠狠的抱了野猪一下,既尔猛的推开他,大步离开。
“你走!你走了就别再回来!”瘦狼在后面小跑着跟上来,纤细的小胳膊竹杆一样指着阿来,尖着嗓子吼道。看得出,他的眼睛也是红红的。
沈清弦呆呆的,在地上坐了很久。她的手里还紧紧的攥着那把冰凉的刀子,双眼空洞而迷茫,好像是灵魂早已经神游出自己的身体一般,完全失去了知觉。
太阳已经西下了,当它最后一道余晖倾斜进这间凌乱的屋子,沈清弦的魂儿像是被这道落日的余晖唤了回来一般,略略的让她有了知觉。沈清弦茫然的转了转头,看向窗子,窗外是一片火红的云霞――一片火红。这片火红让沈清弦打了个哆嗦,她彻彻底底的回过了神,想起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低下头,她看到了手里紧攥着的一柄寒光,不由得一松手,刀子掉在地上,发出“铛啷”的声响。
沈清弦看了看屋子,自己的爹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倒在地上,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跑出屋子。
第二天,娘就回来了。
沈清弦肿着一双眼睛,看着娘消瘦的脸庞,心里忍不住一片悲凄。母女俩抱头痛哭。
沈清弦撒了谎,说是一个蒙着脸的人闯进家里,拿着刀子威胁自己向他爹要钱,他爹与那人争执了几下,被一刀捅在了胸口上。她一见也晕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蒙面人走了,怕是见杀了人吓到了逃跑的。
乡下本就是毫无油水可捞的地方,何况清弦爹又是出了名的酒疯子,说他与强盗争执,简直像螳臂挡车一样笑掉人的大牙。正巧当时有一伙逃犯流窜至本乡,已经从镇里下达了通缉令。警察署只派了两名警察匆匆的来看了看,见沈清弦家徙四壁,沈清弦又是一个小姑娘,就知道哭哭泣泣,连话也说不清楚,更觉得不耐烦。便随便看了一下,也就走了。回去后,只胡乱捏了一个外乡逃犯作案的理由一交差了事。
这边倒有好心的邻居,垫了点钱,买来一口薄棺材,将清弦爹先装敛了,说是要等到清弦娘回来后再下葬。沈清弦哪里懂得这些?只蒙蒙的,随着这些老邻居们安排了。
这工夫,她才知道些许害怕,但心里也估计着阿来应该早就离开这里了,心里也略微的放宽了一些。待到第二日,见到了自己的娘,才觉得一股悲凄之情汹涌而来,哭个不住。
葬了清弦爹,屋子里便显得寂静了。晚上,娘俩儿并排躺在床上,心里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清弦娘更是万般感想在心头,清弦爹胡闹了大半辈子,这一死,也不知道是不是个解脱。
清弦娘转过头来,窗外是一轮皎洁的明月,透过薄薄的窗帘轻轻投进它的清辉,她就借着这朦胧的清辉看着自己的女儿。
清弦已经十四岁了,她正以最快的速度长成一个美丽、温婉的姑娘。她的脸型小巧,五官精致,在她纤细的身上有着一种混合了乡间的淳朴和与生俱来的高雅的神秘的气质。此刻,她正圆睁着双眼,盯着天棚,脑子里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真是可惜呵……明明是那么一个千金之躯……清弦娘想着,不由得轻叹一声。
“娘?”沈清弦听到娘的叹息,转过头,面对面的看着娘,娘更加的憔悴了,她的脸上已经被岁月刻下了深深的痕迹,过度的操劳也使得这张年轻时本应精致的脸庞过早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