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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昨晚一直到現在,這個倒霉的傢伙大概又輸給他兩千三百萬了吧。
其實並不是倒霉。老刀輕輕冷哼一聲,抬眼瞄了下客人的頸後。
只有他能看到,一個身上到處有淤血痕跡的嬰童小鬼正坐在客人脖子上,兩支短小的胳膊環抱著客人腦袋,小手正好覆在了客人的眼睛上。
鬼遮眼!
小鬼似乎能感受到老刀的目光,扭頭朝向他的方向,無聲地笑了一下。
這一笑本意是討好,可嬰童小鬼的兩隻眼睛被針線密密地縫住,這詭異的模樣使得笑容變得無比瘮人。
還是無法習慣啊。
老刀搖了搖頭,像是要把這畫面驅逐出腦海,然後起身對馬仔交代了幾句,走了出去。
當老刀還被人叫做小刀的時候,他也曾經是個賭徒。
輸光了能輸的一切,還被高利貸切掉了兩根手指,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才留在了澳門做疊碼仔。之後的十多年,日子過得也沒見有多大起色,只因為他性格刻薄、脾氣暴躁,每次辛苦拉來的客人還沒賺得多少就被其他更會伺候人的同行挖走。
命運的轉折是在一年前,他遇上了一個人,說像他這種陰日陰時出生的命格,最適合養小鬼。起初他並不相信,可靈魂深處的賭徒心態還是讓他決定為了富貴賭上一把。
屍體是那人幫他尋來的,一個是天生畸形被遺棄後凍死野外的男童,一個是被後母活生生虐待致死的女童。
兩具夭折小童的屍體,兩種煉法。
男童是開膛破肚,取出左邊第三根肋骨,每日畫符焚化,用符水浸骨,七七四十九日後方才煉成活屍。可用肋骨命其做事,不過每隔一段時日還需要血肉餵養。
女童則是用蠟燭燒烤屍體的下巴,直到屍體被火灼得皮開肉綻,露出脂肪層,再讓脂肪層遇熱而溶解成屍油滴到預先準備好的小棺木之中,將女童魂魄拘在了此處。
煉成之後,他便常令女童魂魄對客人進行鬼遮眼,能使人心智混亂,在賭局中喪失理智。而男童活屍則被他遣去暗殺仇家,起初還謹慎得做成意外的假象,可是後來活屍越來越渴望新鮮的血肉,他也就隨它去啃食那些已經利用完的豬仔。
……
以後這澳門地界裡,別人也要尊稱我一聲刀爺了。
老刀一邊得意地想著,一邊回到了家中。
這是一個帶花園的二層小樓,是他最近剛從某個破產跑路的商人手上買來的。
他進門後並不開燈,而是從門旁矮柜上拿起一個燭台,點燃拇指粗細的蠟燭,托著往二樓走去。
燭光昏黃閃爍,將老刀的影子扭曲地印在牆上。
穿過二樓走廊,他徑直走到最後一間緊閉的房間,再掏出一把鑰匙,開門而入。
房間什麼家具也沒有,除了擺放在地上的一口沒有封口的棺材。
棺材裡躺著個只穿了薄紗的女人,眼睛緊閉,雙眉時不時皺起,仿佛在經歷什麼痛苦。
在女人小腿一側,赫然躺著之前被笑笑遇上的那個大頭青面小鬼,似乎已經睡著,嘴角還留有血漬。
血液來自於棺材裡的女人,薄紗遮掩不住的白皙大腿上纏著一圈又一圈的繃帶,而繃帶未及之處有一個新的牙印,尚未凝固的傷口還有鮮血在緩緩流出。
老刀將燭台靠近,仔細觀察小鬼被斬斷的右腳部位,這才幾天時間,那裡竟然又長出了一團慘白顏色的肉芽。
再過些時日,應該就能長出新的右腳來了。
老刀頗為欣慰,轉身出去,不多久拿了一個醫藥箱進來。
將燭台放在棺材一角,他先用棉簽沾了酒精小心塗抹著女人大腿傷處。女人肌肉無意識地抽搐,但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