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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彪西的《月光》在沈涼月指尖流淌,吳夢「嘖」了一聲,咬著菸嘴道:「我的畫有名字了。」
沈涼月恍如未聞,一曲奏罷,他還坐在琴凳上,盯著自己的手指發呆。
「你今天也太配合了,但怎麼感覺怪怪的?」吳夢微微皺著眉,沈涼月坐在那裡猶如一座玉像,安靜到沒有生氣。
「吳夢,」沈涼月忽然扭過頭來,粲然一笑,「我笑起來好看嗎?」
「啪嗒」煙掉在了地上,吳夢默默拾起香菸別在耳朵上,訕訕地打趣道:「不用這麼考驗我吧?兩個oga是沒有前途的!」
「有虎牙是不是更可愛些?」沈涼月眼眸低垂,「我也沒有酒窩。」
「不是,你還想長成什麼樣啊?」吳夢只覺得莫名其妙,「是不是在羞辱我?」
沈涼月半天沒有說話,吳夢走過去拍了拍好友的肩,小聲地說:「你到底怎麼了?」
「沒事。」沈涼月深吸了口氣,挺直脊背道:「繼續吧。」
琴聲一下午都沒有停歇,直彈到沈涼月的手指開始痙攣抽搐,吳夢愕然地握住他冰涼的手,將他強行帶離琴室,才算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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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明風戴著護目鏡和降噪耳罩,一手插兜一手持槍,他的白襯衫挽到手肘,露出漂亮結實的小臂。定點射擊對他來說太過小兒科,只需要扣動扳機,每一枚子彈都正中紅心。
「今天來晚了。」賀明風摘下耳罩,轉頭向褚飛笑道:「訓練結果不錯就膨脹了?」
褚飛抿著唇沒看他,皺起的眉頭和緊咬的牙關都顯露出忿懣不平的模樣。
賀明風覺得他好像一隻憤憤磨牙的小狗,有點好笑地問:「怎麼了?」
「我被人舉報了。」
賀明風很是訝異,雖然隨著平權運動的興起,對oga的職業限制理論上已經取締,但軍部招人的規矩仍是以alpha為主、輔以beta。褚飛的oga身份如果曝光,即使不至於像以前一樣被刑拘,也極可能會將他調離一線部隊,以前的努力全都付之東流。
賀明風沉吟片刻,「你覺得會是誰做的?」
褚飛臉上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你不知道是誰?」
「是誰?」賀明風一頭霧水。
「你還裝傻!」褚飛倏然抬起頭,大聲道:「是沈涼月!是貴族老爺、公爵大人,你的未婚夫!」
賀明風啞然片刻,搖了搖頭,「不可能,他不是這種人。他撞見我給你送抑制劑,已經是好幾個月前的事了,要舉報早就出事了。」
褚飛踢著地上不存在的石子,悶悶地說:「我前幾天去找他了」
「為什麼?」
褚飛沒回答他,只是執著又倔強地盯著賀明風,眼眶一點點開始發紅。
賀明風也陷入沉默,他心慌意亂、無從指責。他知道褚飛喜歡他,他也對褚飛很感興趣,所以他縱容、享受這份喜歡,可沈涼月又該怎麼辦?他真的要和沈涼月解除婚約嗎?
賀明風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去看過沈涼月。他們小時候,分明分開一會兒就思念得不行,這個聰慧漂亮的弟弟,陪伴了賀明風的整個童年和少年時代。他給沈涼月讀過的童話書,摞起來有半人高,沈涼月送他的東西,至今都被賀明風妥帖地收在保險柜里。
賀明風和沈涼月,真正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惜亂花迷眼,忘卻來時舊路,賀明風越跑越遠,他面前有整個世界都在等著他去征服,alpha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別處,因為他知道沈涼月總在那裡,等著他回去找他玩耍。
「我會解決這件事。」打靶場裡的空氣幾乎凝滯,賀明風有點喘不過氣來,思緒雜亂、心煩得厲害,他顧不上安慰褚飛,轉身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