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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地球上的北极和南极,但是你知道东极吗?’”
阿坚的话充满诱惑。
下午四点钟,我和旭光在定海汽车站坐上了一辆开往沈家门的出租车。
1997年12月13日
在沈家门旭光家中。中午旭光去喝喜酒了,撇下我一个人。
1997年12月14日
本来今天就可以出发去东极了。可是旭光要返回定海,再喝一场喜酒。他让我一道去。新娘很瘦。阿坚和小赵也在酒席上。阿坚的嘴唇裂得厉害,头发小心地梳过了,打了摩丝,脖子上披着一条漂亮的围巾。他时常腾出手来整理围巾,有趣得很。
1997年12月15日
今天天气很好。早上八点钟,旭光和我在沈家门码头搭上“东极轮”。我们的目的地是东极的东福山岛。岛上住着旭光的一位渔民亲戚,我们准备住在他家里,如果有可能,就跟他出海。
“东福山是一座古怪的岛,岛上住着古怪的居民。”旭光说。
轮船在海上航行三个钟头后,停靠在一座小岛边。有的乘客起身下船,有的坐着不动,还有的在打盹。旭光问一位朝窗外张望的大伯:
“这是什么地方?”
“庙子湖。”
“轮船还要去哪里?”
“青浜,再回沈家门。”
奇了,怎么不去东福山岛?轮船航程改了吗?大伯看我们满脸疑惑的样子,问道:
“你们去哪里啊?”
“东福山。”
“去东福山要换船。”
我们道了谢,赶紧下船。码头上熙来攘往,扁担敲打着扁担,人流与人流缠结成一团,一时难解难分。我们下了“东极号”,扭头看见“东极号”的左侧泊着一艘茄子似的小轮船,随“东极号”的节奏剧烈摇晃着。乘客们像猴子一样从码头飞身跃过去,牢牢地抓住那艘船的船舷,然后敏捷地攀上甲板。有些乘客则直接从“东极号”跳到小轮船的甲板上。这是否就是去东福山的船呢?我们问码头上的人,然而他们听不懂,也许是无暇顾及,目光都不停留一下,就匆匆地在我们面前一闪而过。很快,小轮船就离了岸,像头灰驴在港湾里“嘚嘚”地兜了一圈,然后兴奋地冲进辽阔的大海。接着,“东极号”也像一头笨拙的海象吼叫了两声,抖抖索索地离了岸,小心地掉个头,向外游去。它很快就消失在远处一座小岛的背后。
船走了,刚才从船上下来的人也散光了,只留我们两人在这个空空荡荡的码头上。旭光说:
“我好像来过这里。东极镇镇政府就在这里。”
我们从码头走上来。在我们前面的山脚下,有一间依山而筑的石头房子,房顶上压着石块,房门口坐着一位老汉。
“大伯,刚才那艘小轮船开到哪里?”旭光问老汉。
“到黄兴。”老汉说。
“有没有去东福山的船?”。
“你们在码头上等着,等去黄兴的船回来,再问问那艘船上的人。”
“去黄兴的船要多少时间才能回来?”
“半个钟头。”
那就在码头上再等半个钟头吧。我在海边的一块岩石上坐下,把背包放在一边。旭光在码头上遛达。稀薄的阳光照射在小岛那陡峭的山坡上。山坡非常荒凉,看不到一棵树木,只能看见灰色的岩石和像岩石一样的灰色房子。房子镶嵌在岩石里,你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哪个是岩石,哪个是房子。当你终于分辨出那原是渔民的房子时,你会发现那房子像作战用的碉堡,看起来坚不可摧,它的窗户开得很小,远看像黑洞洞的枪眼。
码头上晒着许多渔网。不远处,一群扎头巾的妇女团团围坐,正在用橡皮筋绑螃蟹的钳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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