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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頭裝的炒雞蛋，卻不知那紅色的是什麼，相配著色澤鮮艷。看起來很是可口。

陳三月瞪大了眼，&ldo;你從哪兒弄來的，亂花銅板，小心你娘知道了揍你。&rdo;不管這紅色是什麼東西，雞蛋可不便宜。

陳阿秀：&ldo;你中午沒過來不知道，這不要銀錢的，聽說是國師和何夫子在後廚試菜，為一個月後做準備，這些都是缺味少味的，免得倒掉浪費，就擱在那裡隨便拿了。&rdo;

&ldo;還有肉呢，可惜我慢些沒搶到，就剩這個了，你快試試。&rdo;

聽說不要銀錢，陳三月這才放下心來，兩人各取了筷子，你一口我一口。

將將入了嘴，那鮮香酸甜的味道便不禁叫人微變了臉色。

在陳三月的記憶里，最好吃的東西是除夕的大肥肉，一年到頭，也只有那個時候娘才會大方地分給她兩片肥溜溜滿是油的肉。

平日裡都是野菜糊糊，玉米加糠的餅子，再炒些地里的青菜，菜里油都是看不見的，加肉沫子的都是阿爹和弟弟才有的。

陳三月緊緊捏著筷子，死死盯著搛起來的雞蛋，這樣的東西，在家裡她想都別想了。

她突然改變主意了，學什麼木工啊，學廚藝多好啊，能做又能吃。

天色已經大暗了，各人都準備回自己的住舍休息，寧莞跟何夫子忙活了一天，走得有些晚，浮悅提著燈在前引路，陡然出來一個人影，叫她神色驀地一凜，握劍的手將要抬起，卻見暗淡燭光里是個十三四歲的姑娘。

寧莞往前一步，細細一瞧，來人乾乾瘦瘦的，一張容長臉兒，也不知是不是光線的緣故，面色蠟黃，普普通通的長相。

只是兩眼堅定有神，眉間也有不服輸不低頭的韌勁兒。

寧莞問道：&ldo;是書院裡的吧？這麼晚了，怎麼還沒回去休息？&rdo;

陳三月出來攔路，也是慌張的，後聽見那溫和的話聲里未有不悅，再悄悄抬眼，確信並無異色，方才心下稍定。

她倏忽跪地，朗聲道：&ldo;國師，學子是業城陳村的陳三月，有事相求，請國師應允。&rdo;

寧莞動了動眉，&ldo;是什麼事兒？&rdo;

陳三月：&ldo;國師，我家在業城，離得遠，一來一回也得兩天，只能叫姐姐隔三差五送些乾糧餅子來。但家裡實在窮，路費難，糧也不多，實在撐不得多久爹娘就該生怨了。&rdo;

她頓了頓，說道：&ldo;您看能不能免了我這一月的識字認字，叫我能早學些廚藝出去，謀個能掙錢的去處？&rdo;

寧莞皺了皺眉，倒是她疏忽了，只想著這一月叫人認些字，卻忘了有些人家一月也難撐下去的。

這世上多的是窮苦人，費不起學本事需要的這些時間精力和花費，即便只有短短的一個月。

但……廚藝也不是一兩月就能練成的。

寧莞神思一轉，終是在陳三月的忐忑不安中，和聲說道：&ldo;你隨我來。&rdo;

言罷又與身後侍衛道：&ldo;去叫薛夫子和何夫子也來一趟。&rdo;

侍衛應了話，快步離去，寧莞便帶著陳三月往蘭室去，路上有人一手執燈，一手執劍，她微微一笑，過去攏了他的袖子攥在手心裡，&ldo;你怎麼過來了？&rdo;

裴中鈺低聲道：&ldo;你沒回來。&rdo;

他怕出什麼事，就又過正安書院來了。

寧莞：&ldo;要再等等，還有一會兒。&rdo;

裴中鈺對此倒沒什麼意義，輕輕嗯了一聲，一道去了蘭室。

沒過多久，薛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