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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翌笑:「你就不怕他給你找個後娘,轉手再把你賣了?」
隨安雖然鬱悶,卻也只能答話:「奴婢家無恆產,就只有那二畝地也不值幾兩銀子,可是奴婢的爹卻體弱多病,就是現在這樣,也無人肯嫁,若是過幾年,等奴婢爹年紀更大,估計就更不好找了。」
褚翌哈哈大笑。
笑完喊她:「過來。」
隨安忙站起來,走過去,唯恐他要踹自己幾下,所以站的比較遠,嗯,至少留著兩三步的樣子。
褚翌沒理會她的小心思,眯著眼從上到下的打量她,他個頭高,坐在椅子上看隨安的目光也是居高臨下。
隨安倒不侷促,就站著叫他看。
褚翌看夠了,噗嗤一笑:「你才多大,還知道什麼是相好?」
見她不回答,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老夫人說馬上就要進了臘月了,這上學的事可以停了,以後只每天念念書寫寫字,你說是你搬來錦竹院呢還是每天仍舊勞駕你九爺我去書房?」
果然褚翌一說,隨安的心又緊跟著提了起來,俗話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她守著那書房小院,雖然平日也忙碌辛苦,但好歹不染是非,日子還是非常舒心的,這要是來了錦竹院,四個大丫頭,十二個二等丫頭,還有數不清的小丫頭,她這種空降過來的,又算什麼品級?
她這樣一想,面上也就帶了出來,神色都消沉了好幾分,鼓了鼓勇氣,還是咬牙道:「奴婢聽九爺的。」她很想仍舊住在書房小院,但不要說這種事,連她都是九爺的奴婢,自然是事事聽主子的吩咐。
褚翌聽她這麼說,心裡還算滿意,也就不繼續嚇唬她,直接道:「我已經回了母親,每天仍舊去書房小院讀書,你便好生蹲在那裡等著吧。」
隨安一聽眉開眼笑,她眉眼本就生的乾淨,這一笑更像雨過天晴的天空一般,沒有一絲雜質,澄澈,明亮。
褚翌突然就覺得,放一個這樣呆傻的蠢貨在自己身邊,也未嘗不可,最起碼不敢對了自己撒謊。
他站起來,走到她面前突然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冷冷的打量她的眉目。
面前的人再無三年前初見時候的乾瘦樣子,杏目烏黑,皮膚細膩白皙欺霜塞雪,不像其他丫頭,抹上粉,臉跟脖子就成了兩種顏色,他摸一下那些人的臉都覺得髒了自己的手。
隨安被他看的膽戰心驚,卻不敢後退一步,只覺得後背上的汗水一層一層,被風一吹打了一個寒顫。
見到她眸子裡真真切切的害怕,褚翌才滿意的鬆開手,卻輕飄飄的來了一句:「贖身的事想都不要去想。」
回到書房小院,隨安才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使勁跺了跺腳,點亮了燭火去看白天做的詩箋,見一切停當,徑直回了住處,點著了爐火,也不升炭盆,只燒了一壺水,把秋里收集的桂花拿出來泡了一杯花茶,就著紫玉白天給的點心強吃了幾口。
她今天過得有點跌宕起伏了,總之分外的不順,不知今年老夫人還去不去大成寺為褚帥祈福,要是去,她也該求了管事的媽媽,帶上她去拜拜菩薩。
吃過了點心,隨安見熱水還有剩,便拿了盆來洗漱,又熱熱的泡了泡腳,想起她差點就喝了冰塊的經歷,更加堅定了贖身出去的想法,至於褚翌說的叫她想都不要想,她偏想。
但是事情總是這樣,沒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第二天她天不亮起來活動,小院門那裡就有人敲門,恨搓搓的想到「這是不是早起的蟲兒被鳥吃?」。
打開門一看,是林頌鸞。
老夫人跟九爺擺明了不待見這一家人,隨安也不敢顯得多熱情,直接問道:「林姑娘這麼早,可是有什麼事?」
第九章 人海一粒渣
「沒事,就是初來乍到,只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