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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不是由肉體組成,而是心靈。&rdo;盧杜薩美念道。
高挑男子揚揚眉毛。&ldo;巴赫,是不是?&rdo;
&ldo;對。&rdo;樞機回答。他把空空如也的聖杯放到屍體身邊,接著朝瑞士衛兵點點頭,那兩人便用一塊雙層的屍布蓋住了死屍。鮮血立即將美麗的織物浸染了。&ldo;《耶穌,我之喜悅》。&rdo;盧杜薩美補充道。
&ldo;跟我猜的一樣。&rdo;高個男人說道,他朝樞機望了一眼,目光中滿是質疑。
&ldo;好,&rdo;盧杜薩美回答,&ldo;動手吧。&rdo;
灰衣男子沿著屍架繞了個圈,走到瑞士士兵身後,那兩人即將處理完浸滿鮮血的屍布。當他倆直起身,從大理石板那兒走回來的時候,灰衣男子舉起兩隻大手,分別擺在兩人的脖頸上。士兵的眼睛和嘴巴大張開來,但已經來不及喊出聲,霎時,那睜大的雙眼和張開的大嘴中,冒出白熱的光芒,他倆的皮膚變得透明,可以清楚地看見身體內湧起的橙色火焰,接著,兩人消失了‐‐揮發了,潰散成了比灰還要細小的粒子。
灰衣男子雙手對搓了一番,拍掉一層薄薄的灰燼。
&ldo;可惜啊,阿爾貝都顧問。&rdo;盧杜薩美樞機喃喃道,聲音仍舊是渾厚的男中音。
在朦朧的光線下,灰衣男子望著半空中塵埃留下的細微痕跡,接著回頭看了看樞機。他的眉毛又一次揚了揚,飽含質疑。
&ldo;不,不,不。&rdo;盧杜薩美解釋道,&ldo;我是說屍布。那些污痕永遠也褪不掉,每次重生後,我們都要織一塊新的。&rdo;他轉過身,開始朝密門走去,袍子瑟瑟作響。&ldo;來吧,阿爾貝都,我們得談點事,中午之前,我還有一場感恩彌撒要主持。&rdo;
兩人走後,密門隨即關上,這間重生小室又變得靜悄悄、空蕩蕩了。昏暗的光線中,只有一具裹著屍布的屍體以及幾絲灰霧,那薄霧正在一點點四處移動,並且慢慢褪去,使人聯想到不久前過世之人的靈魂,正慢慢離開這個塵世。
02
尤利烏斯教皇第九次駕崩,杜雷神父第五次被謀殺,在這一系列事情發生的同一時間,十六萬光年之外,我和伊妮婭正流亡在被劫持的地球‐‐舊地上。這是真正的地球,但環繞軌道的中心處,卻不是太陽,而是一顆陌生的g型恆星。那是在小麥哲倫星雲,並非舊地家園所在的銀河。
對我們來說,那一周過得很奇怪。當然,我們並不知道教皇駕崩的消息,因為除了休眠的遠距傳送門外,這個喬遷新址的地球,沒有任何方法可以和聖神空域聯繫。事實上,到如今這個份上,我已經知道,伊妮婭當時通過我們無法想像的手段獲悉了教皇的死訊,但她對這些發生在聖神領空中的事隻字未提,也沒有人向她問及。在地球上四年的流亡生涯是那麼簡單、平靜、深邃,我到現在也無法領悟透徹,要回憶也幾乎帶著莫大的痛楚。無論如何,那特殊的一周的確很深邃,但卻一點也不簡單,更不平靜:周一,伊妮婭師從四年的老建築師死了,周二那天晚上非常寒冷,我們在沙漠裡為他舉行了葬禮,儀式充滿了悲傷,最後草草結束,周三那天是伊妮婭的十六歲生日,但建築師的死使得整個塔列森團隊都沉浸在悲痛和迷茫中,只剩下我和貝提克為她舉行生日慶祝會。
機器人烤了塊巧克力蛋糕,那是伊妮婭最喜歡吃的,而我,幾天來一直在用心雕琢一根手杖,那本是根粗壯的樹枝,是我們和老建築師去臨近的山上郊遊時找到的。那天晚上,我們在伊妮婭的漂亮學徒小屋中吃著蛋糕,喝著香檳,但她始終默不作聲,看起來心不在焉的,當時我覺得一切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