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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腦袋裡放了大桶煙花,絢爛成熾。
不敢望他,她將低頭注意腳下的眼睛,由通勤大衣挪到他滾動的喉結。還未來及再進一步,他輕輕慢慢合上眼,吻住她額頭還未乾涸的水珠。
&ldo;宴暘,我們遺憾了早戀,不要再遺憾了現在。&rdo;
月光,心跳,他耳垂上的痣。宴暘記得這些,也記得落吻的溫度像一杯加熱的九珍果汁。
點開手機,江城的一周天氣皆是多風晴朗,披上衣服,她站在陽台朝下望,自行車輪下的馬路乾淨的沒有一滴水。
&ldo;哎,你醒了!今天感覺怎麼樣?&rdo;室友們提著打包盒,攜著風從門外歸來。
像是見到了救星,宴暘鑽進被窩,急沖沖地問:&ldo;昨晚有沒有下雨?&rdo;
面面相覷幾秒,她們連連說著&l;沒&r;,解開的塑膠袋飄出雞排與沙拉醬的香氣。
捂著咕咕叫的肚皮,宴暘如釋重負。
原來是夢。
原來,是夢。
吃過午飯,宴暘夾著左胳肢窩的體溫計,躊躇、撤回、刪除,總算給程未發送了信息:&l;昨天你在醫務室看完嗓子,大概幾點鐘回的宿舍。&r;
還未用一次性筷子將麵條掰彎,屏幕閃出藍色的提示光。他回覆:大概七點半吧,怎麼了?
咬著筷子頭,她實話實說:記不清怎麼回的宿舍,所以就來問問你。
他說:哦,那你應該問監控和宿舍阿姨。
把手機撂進貝雷帽,宴暘強迫症作祟,把成把的金針菇根根拆開。筷子攪動著湯湯水水,她發現自己並沒想像中的輕鬆。
手背碰翻未合口的瓶瓶罐罐,流出的淡粉色膏體加劇了她的慌張。用小刮板劃下乾淨的乳液,宴暘一時神遊,竟用它們抹了手。
她錯了,群居生活只會嚮往獨居的安靜,卻不會嚮往它的孤獨。
也許宴暘太渴望梁斯樓,就像小時候的她,學會將得不到的父愛,重重寄托在母親身上。
也許程未是個能滿足虛榮心的漂亮男孩,會幫她對付木衡和一切的苦難。所以她習慣成自然,在夢中也盼望得到他的喜歡。
可她忘不掉筆記本的扉頁,笑起來像柳葉的旋,海軍色的軍訓服,彎腰取出爆米花的側臉…
時間太久,執念與喜歡,誰又能分的清楚。
直到宴暘,發現手機里有一通梁斯樓的未接來電,她重播一遍又一遍,全是嘟嘟嘟的呼叫與生硬的無人接聽。
叮咚。
把削到一半的蘋果放在塑料盤,梁斯樓按壓著太陽穴,將瞳仁轉到印著紅色十字架的白漆桌子。
他精疲力竭地滑開手機‐‐
我喜歡你。
第17章17
扔下一袋吃完的零食,隔壁病床的小胖子撕著上好佳:&ldo;大哥哥,你還吃蘋果麼?&rdo;
從手機屏幕挪到那顆氧化成棕色的蘋果,他張張嘴,過了好久才發出虛無的聲音:&ldo;你先吃吧,哥哥馬上再削。&rdo;
把果盤遞給滿面紅光的小胖子,梁斯樓怔在原地,望著病床上正在打鼾的父親。
這人經常換著花樣生病,上個月風濕,這個月腸胃,每個細小的毛病他都要哼哼唧唧無限放大。誰也不知道下一秒,這人又會變出什麼折磨人的把戲。
嗡嗡嗡,手機響了。梁斯樓以為是那個剛剛說喜歡的人,但來電顯示卻比想像中的還要重要。
快步走到病房外,他擠出笑容,接通電話:&ldo;您好,古斌媽媽…噢噢,原來您剛才在開會啊,實在不好意思,冒昧打擾了。家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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