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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何小三努力地想了想,仿佛李澳中的确没说过归还之类的话,顿时急了,“李……李所长,你可不能这样啊。你这不是害我嘛。你拿这笔记本,啥时候消息泄露,老爷子知道我偷了他的东西,非要我的命不可。”
李澳中冷笑一声:“何小三,你也知道这是你偷来的?”
“知道啊。”何小三点头。
“你什么时候见过警察把赃物归还给小偷?”李澳中问。
何小三瞪大了眼睛,吭吭嗤嗤说不出话来,脸色涨得通红,半晌才说:“你……你要把笔记本还给老爷子?”
李澳中没说话,何小三扑通跪在了地上,抱着李澳中的大腿,哭得声泪俱下:“李所长,你放过我吧。这笔记本你给我也行,你毁了也行,你自己拿回家锁在保险柜里也行,反正你别给老爷子。不然他一听说是我偷的,我就没命啦。李所长,你不答应,我现在就在你面前撞死。”
李澳中被他缠得晕头转向,低头一看,裤子被他的眼泪鼻涕弄得湿漉漉的,顿时恼火起来:“何小三,我限你在一分钟内在我眼前消失,否则我立刻就把它还给于富贵。”
何小三不哭了,腾地站了起来:“我一走你就不给于富贵?”
李澳中点点头,何小三撒丫子就跑,以超越世界飞人的速度,飞奔出去,转了个弯,哧溜不见了。
李澳中摇摇头,转身回到房间,拿块干布把裤子上的鼻涕擦干净,然后继续看那本笔记。这本笔记越来越吸引他了。
我们吓了一跳,再看那个老人,依然静得像块石雕。“是她……在说——”林荫刚说出一句话,我急忙捂住她的嘴:“嘘,有人!”
林茵侧耳听了听,雨脚乱如鼓点,河水响成一片,我只听见其中有隐约的不和谐的声响。“有四个人。”她说,“从山里过来,向咱们走过来了。”
“别说话,先躲起来。这么晚,被民兵看到会被怀疑的。”我拉着她的手,跳进了老人对面的桥栏下,一进去才发现河水冰凉,深可及腰。平时丹河远远没这么深的。
杂沓的脚步越来越响,踩着哗哗的水声不断逼近,忽然有人惊叫一声说,“呦,这儿还有人!老于,那老婆子还没死!”
听声音,是于富贵特有的尖嗓门。
“没死?不可能吧!都他妈半个月没喝一口水了!”这个声音应该是鲁一刀。
鲁一刀三十多岁,满脸横肉,是本镇东大队的屠夫。此人十六岁开始杀猪,杀得猪胆俱寒,据说有人家里的猪不吃食,一说再不吃食让鲁一刀来招呼你,那猪撑死了也得忙不迭地吃。于富贵当二流子时,经常能从鲁一刀那里搞到些猪下水,因此两人关系极好。于富贵当上书记后,就把鲁一刀提拔为民兵队队长。
鲁一刀奇怪地嘟哝,蹲下身子去看。恰在此时,电光一闪,鲁一刀惨叫一声瘫在了桥面上,“没死!没死!”他慌慌张张地爬起来,心有余悸,“我看见了,她眼睛还瞪着我呢!鬼火一样!不死不活的,真他妈吓人!”
几个人沉默了片刻,在桥上停了下来。鲁一刀说:“妈的,老于,现在怎么办?向上级汇报?”
于富贵问旁边那人:“林幼泉,你能不能确定?”
一个陌生的声音战战兢兢地说:“于……于书记,我……我确定了,的确是咱们的新抗生素引起的。新抗生素应用于人体后有什么副作用我还没有得到反馈,但是分离后的残渣和别的……我还没有搞清楚哪些……和别的化学药品起反应,生成一种毒副作用很强的物质,可以破坏人体的基因和各种免疫力。咱们以前没有意识到,直接把残留物排到了丹河里。镇里饮用的水都是丹河水,喝了以后就会根据个人的体质,造成不同的怪症……”
“妈的!”于富贵狠狠地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