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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節課,換了第二組同學罰站。
廖敏之和賀蘭訣是第二組第一排。
賀蘭訣跟著大部隊起身,看廖敏之也站起來,攔住他:「你別去啊,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lady黃在後排提問的,聲音也是從後排傳出來的,廖敏之連頭都沒抬,壓根什麼事都不知道。
「沒人說有例外。」
他徑直走向站在靠窗的角落,那邊是放垃圾桶的地盤,站的人少些,地方也寬敞點。
賀蘭訣悻悻跟著他罰站。
她當時也笑了,悶著聲音笑的,笑得挺開心的。
這節是語文課,周禮述腆著肚子走進來,樂呵呵的:「喲,奇觀啊,這麼多人罰站,你們這是有難同當呢,還是眾人伏法啊?」
「都別閒著啊,把課本拿著,拿支筆,罰站也不能耽誤聽課。」
「要我說,多站站也挺好的,我上課,你們都埋頭看書,這不是浪費我表情了嗎?站著,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眼神交流,親切,有記憶點。」
老周是出了名的嘴碎。
這節課講的是《阿房宮賦》,周禮述在講台上逐字逐句解析字詞,搖頭晃腦:「盤盤焉,囷囷焉……來,你們罰站的這些,從左到右,每人念一句,輪著來。」
「……」
「……」
「……」
一節課45分鐘,站得確累,還得配合老周提問,還要舉著書圈圈叉叉,賀蘭訣站了半個小時,實在撐不住,想垮下來松松筋骨,又沒處可以借力。
她碰碰廖敏之的衣袖,書擋著臉,對著他做口型:「好累,你累嗎?」
他默不作聲站了這麼久了,搖搖頭,往旁挪了點地方,把窗戶空出來,示意她靠過去。
賀蘭訣很樂意接受他的照顧,悄悄挪過去,把手肘和書都架在窗沿,輕輕呼了一口氣。
有廖敏之擋在前面,她就開小差,眼睛瞄著窗外。
十月底的陽光明媚不炙熱,晃在眼裡白花花金燦燦,窗下的小樹林已經染了金黃深紅之色,和深淺綠意攪合在一起,像色彩斑斕的油畫。
難得有這種在課堂上看風景的閒暇時光。
陽光晃得視線一片白,她目光轉回來,落在身邊男生身上,舉著語文課本肆無忌憚打量他。
不知道是她眼睛的問題,還是光線的問題,他整個人仿佛浸在光亮里,肌膚清霜似的,秋季校服空蕩蕩穿在他身上,削瘦的、稜角分明的身條。
微微駝著背。
因為身高,他會擋著後面的同學,所以習慣性駝背。
他是班上第一個穿長袖校服的男生,很怕冷嗎?
賀蘭訣想戳一下他肩膀的骨頭,應該硬、硌手。
她用筆帽頂他的手肘:「外面,有個鳥窩。」
廖敏之微微側身看了一眼,賀蘭訣手一指:「那兒。」
他眼睛很好,點了下頭,表示看見了。
語文課結束,就是午休時間,賀蘭訣腿肚子打顫,趴在課桌上想歇一歇再走——她還要爬很多級樓梯才能走下樓,還要走到山腳下的校門,還要步行回家。
周邊同學陸陸續續離開教室。
廖敏之也沒走,在做語文作業——這個點食堂人多,他通常會等一會再去。
賀蘭訣在桌肚裡找了又找,又去翻自己的書包。
沒吃的。
全都吃光了。
賀蘭訣吃零食,嘴如倉鼠停不下來,家裡零食都是趙玲補貨,趙玲不許她把零食大包大包往學校帶,怕她上課分心。
她這動靜,廖敏之也看見了,手指推過去一顆糖——是她前兩天給他分的牛軋糖。
被他忘在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