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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燃起,最是醒目的一个巍巍楼阁,灯火通明,甚是华美,一侧的百姓均猜:“萱姑娘定在那里。”许多人便往那里靠上去,希望一睹芳容。
兰夕忿忿:“不过是个烟花女子,竟能让这么多人推崇。”并无人答她。
远远突听“铮”的一声,似有余音颤颤,一直颤到人心里去。
人群霎时寂静无声。
赫连瑜负手立在那里,暗夜遮住他的轮廓,只看不清神情,寒爷竟也敛了笑意,若有所思眺望远处。
萱姑娘的琴,她是听过的,那缠绵绯侧的靡靡之音,钻进耳里只觉心荡神驰,她尚这般,何况是男子。上官漫不禁偷瞧了赫连瑜一眼。谁想他也正望过来,夜色深沉,他双眸璀璨如宝石,削薄的唇瓣略略勾起,似笑非笑的瞧她,她面上一热,忙转过头去。
琴声遥遥响起来。
上官漫屏息凝听,竟辨不出是何曲子,似是依了小重山的调,又与别个不同,本是一曲缠绵离别的曲子,在这萱姑娘奏来却觉心旷神怡,似是被带往辽阔草原,风吹草低,人们策马奔驰,日光下均是朗朗笑意,这般舒畅,琴声一转,蓦然低沉,花前月下,心意相通的两人脉脉无语,唯有神情凝视……她蓦然想起方才雪地里一幕,面颊一烧,便有些出神,抬眼看去,昭阳与兰夕听得粉面含春,眼波欲流,唯赫连瑜与寒爷,均是一脸沉思。
便是这一瞬,不知哪里响起箫声,与之相和,忽而高昂忽而低沉,碎星子一般随那浪花跳跃在江面上,竟是出奇的婉约好听,听得竟出了神。
昨夜寒蛰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
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
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箫声忽而下去了,听风过江面的寂静,浪花袭来,“啪啪”的打在船身上又碎开来,那笛声却再也没有响起,不知为何便有些怅然若失,又不甘心,人群里眯着眼瞧着,只盼有点声响,偶听“叮”的一声,似是划开夜空的响雷,接着便听琴声洋洋洒洒的泄开来,惊涛拍岸般,让人以为犹在梦里。
那琴声徘徊不前,似是在等什么人,果然,不消片刻那箫声又响了起来,与那琴声一起,携手追逐,凤凰成对,鸳鸯成双,在天原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涯海角,海誓山盟……听得众人皆醉了。
不知何时那琴箫合奏才停下,待回过神来,江岸已是沸腾一片,皆涌向那大的画舫,唯寒爷蹙眉:“萱姑娘虽然造诣极高,若是吹毛求疵,与那吹箫之人相比,还是差了些。”
倒是惹得赫连瑜淡淡扫他一眼。
却有老者唏嘘:“当年有幸听得一曲,不想有生之年,竟还能听得一次,只可惜箫还是那箫,此琴虽像,终究不是那个。”说完只是摇头。
上官漫本在一侧凝听,听那老者言语,心里竟也觉惆怅。
往往天公不作美,好景不长,错过一刹,再回首已物是人非。
楼船里涌出一行人来,为首的一个皂黄常服的男子,眉目俊朗,温和含笑,在船头遥遥拱手:“姑娘深谙琴艺,我家主子甚是欣赏,冒昧请姑娘一见。”
寒爷不识得他,上官漫等却是倏地一惊,此人不是旁人,不正是七皇子,他口口声声称主人,皇子本就是万人之上,能让他口称主人的,莫不是……上官漫面色一白,转眸看向昭阳,她脸上亦是真红阵白,眼中隐隐泪光凝动,极轻叫了一声:“父皇……”
那人手握乾坤,只要想要,什么是他得不到的,这萱姑娘已然成了那人囊中之物,刚才琴箫的缠绵反侧,现在想来却是讽刺,上官漫心中只是冷。
母亲你看,你那一直等待期盼的夫君,已经不惑之年,却在这里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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