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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麼好的地方,房東怎麼捨得賣?&rdo;
劉江笑著解釋道:&ldo;原來住這裡的是一對老夫妻,都是大學教授。家裡孩子在國外,剛得了孫子,急急忙忙地趕著出國帶小孫子,這才被我撿了便宜。&rdo;他一邊說話一邊往屋裡走,還高聲招呼道:&ldo;高叔,你在嗎?&rdo;
屋裡有人應了一聲,很快就從後頭轉出來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子,穿一身灰撲撲的工作裝,瞧著只怕有六七十了,腳步穩穩噹噹的,精神倒好,只是一身打扮看起來實在不像是大學教授。
劉江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介紹道:&ldo;這位高叔是黃教授家的朋友,暫時留在這裡看房子的。我們跟他談就是。&rdo;
我笑著跟高叔打了聲招呼,明遠不用我吩咐也叫了一聲&ldo;爺爺好&rdo;。老人家客客氣氣地朝我點點頭,一雙慈愛的眼睛落在明遠身上,笑呵呵地道:&ldo;這娃兒真乖,幾歲了?&rdo;
&ldo;我十一歲了。&rdo;
&ldo;呀,十一歲就這麼高了。&rdo;高叔驚訝地比劃了一下,連連咋舌,&ldo;這小娃兒長大了可不得了,怕不是要去打籃球。&rdo;
明遠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說話。
劉江趕緊把話題轉到買房子的事兒上,高叔聽說是我和明遠兩個人住,很是慡快地道:&ldo;價錢都好說,就是老黃臨走前特意叮囑我,這院子裡的東西能不動就儘量不要動。那老頭子還想著過個十幾年再回頭看看的,哎,就是不曉得他能不能活到那時候。&rdo;
不用他說,我自己也捨不得動。看得出來,這院子裡的一糙一木都是精心整飾的,沒點兒文化修養也弄不成現在這樣,不說別人,就算給我一塊地,我也整飾不出這樣精緻可愛的院子來。
於是一口應下,之後商議了價格,第二天,我們就付了錢,這房子算是正式歸在了我的名下。時代真是不同了,二十一世紀,我花了所有的積蓄最後也只按揭弄了套幾十平的小公寓,沒想到回一趟八十年代還能住上小洋樓‐‐雖然不曉得到底能住幾年。
之後我和明遠又回了一趟陳家莊,把家裡的東西收拾了一下,算是正式搬進省城。臨走時最捨不得的,還是陳家莊的那些鄉親們,熱情的三叔三嬸,樸實的隊長叔一家,還有憨厚的鐵順嫂子,以及那麼多那麼多曾經幫助過我們,和我們一起歡笑一起快樂的鄉親們……車老把式叔趕著馬車一直把我們送到了縣城,大伙兒也都跟到了這裡,臨走時不忘了塞上熱騰騰的雞蛋和香噴噴的糕點,不說是我,就連一向酷酷的明遠也都紅了眼睛,拉著三嬸的手怎麼也不肯鬆開。
在這裡我們生活了近七年,每一個人,每一寸土地,都成了我們生活中的一部分,等到了要走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割捨起來會這麼難。我甚至有些痛恨自己為什麼要做出離開的決定,不然,也不比面臨這樣難捨的分離。
回到省城後好幾天,我和明遠的情緒都有些低落,直到八月初一中考試的結果出來,明遠以第二名的成績考入一中,我們才終於找到了藉口好好慶祝一下。
我們住的這條巷子叫做回春巷,巷子裡的房子大多是二十世紀初修建的,有古色古香的,也有俄羅斯風格的,難得保存得如此之好,簡直可以直接辟成博物館供人參觀了。
我陸續拜訪了左鄰右舍,很快與他們混了個臉熟。
左手邊的這家住的也是一對老夫妻,以前在研究所工作,現在退休了就在家裡頭養花餵鳥,右手邊的這戶似乎是個大家庭,平時倒只有一對老夫妻在,一到周末就人來人往川流不息,非常熱鬧。
我們在這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