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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她?不停砍下他人的首級, 任由抽搐的肢體與顆顆頭顱掉在地上咕嚕打轉。
那些人興許也有家室, 也有孩子?與夫郎。
她?們的父母含辛茹苦數十載將其養大,自己卻不過花了片刻的功夫,便讓其生命隨風消散。
為了國家人民這般冠冕堂皇的說辭。
也難以掩蓋她?殺人如麻的事實。
因脊背上同伴與士兵的魂魄何其沉重, 硬生生壓得她?難以喘氣?,迫使她?揮下長劍。
慢慢的, 慢慢的——
她?只?好眼睜睜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愈發陌生。
眸中皆是算計, 血液也開始變得冰冷。
……
……
「連靈!」
她?從鏡前回過神來, 緩慢的轉過頭望向了身?後。
青年正掀開門帘, 快步朝著她?走來,眸中帶著難以遮掩的喜悅:「我聽?太尉和其他幾位將軍說,過幾日我們便能回去了?」
「啊……嗯。」
她?眸中回了些溫度,便從椅子?上直起?身?笑著點頭:「邊塞戰事告捷, 駐邊軍也朝向我們倒戈了大半,是時候回去了。」
驚弦卻是一怔。
因面前之人雖是在笑著,細看之下,眼底的冰層卻未有半點消融。
「怎麼發起?呆來了?」
他分神的一個功夫,連靈便已經走至他的跟前, 將他輕而緩的攏抱在懷中。
熟悉的溫暖體溫, 以及棲在耳畔, 那令人安心無比的呼吸聲打散了他的思緒。
一時間?他默默垂眸,心中涌動著複雜酸澀的情緒。
自打他們在邊疆拼殺, 已然?過去了大半個冬日。
這些日子?以來,每每在後方接她?回營。
他也偶爾會察覺她?身?上的水汽和揮之不去的淡淡血腥味。
類似於那夜的軟弱,連靈再也未有在自己面前表露出來。
但?她?還是不可?避免的變得愈發粘他了。
他心知那絕非出於對自己的愛慕。
更像是沙漠中乾渴無比的旅人,因不安迷茫而頻繁的確認著手中的水袋:
——那是她?僅有的一點甘冽清水。
亦是支撐她?走出沙漠的支柱所在。
「這些日子?真是委屈你跟著我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她?又?輕輕鬆開他,目光細緻的凝視著他稍顯蒼白的臉頰。
驚弦身?形微僵,很快便笑著錯開她?的目光:
「哪有。」
「比之在碎金閣,這段日子?我過的可?自在了!」
「你消瘦了不少。」
打量著眼前的驚弦,連靈逐漸皺起?眉頭:「這段時日我在前線呆的太久,確實有些對你疏於照顧了……」
那雙溫暖的手覆上他細瘦的手腕,動作輕的生怕碰傷他。
「驚弦……你可?有哪裡不適?」
「我生龍活虎的很呢!」
驚弦連忙打斷她?:「塞外沒什麼好吃的,才教我給餓瘦了。」
「你可?是嫌我如今抱著咯手了!」
「小師傅我哪有!」連靈連忙回道:「可?你瞧著……」
「陛下——」
她?還欲追問,身?後的帘布卻顯出近侍的身?影:「諸位將軍已經在慶功宴上候著陛下與後君了。」
連靈話被打斷,登時皺起?眉,正欲轉身?回復。
卻很快被驚弦往外邊推了推:「你快些去吧,不然?一會兒?飯菜都快涼了!」
「驚,驚弦!」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