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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变成清政府惟一的政教合一的旗制,旗王爷就是庙上的大喇嘛。郭姓祖先和另一位毛姓人氏,一同来锡伯·艾里空址上造屋居住,不久又来了一位胡姓人家,他原本是庙上伙房厨师,偷吃了王爷点心被鞭笞后罚下来的。就这样三户开村,起初还算和睦,每户房后都种了一棵榆树,以示三家心心相通如树繁茂。后来胡家恶习不改,挑拨郭毛两家关系,三户开始不和,各家关起门过自个儿日子不相往来。再后来胡家又看上郭家坟地,纠纷愈加扩大,时而争斗时而求和,时而郭连毛,时而毛连胡,二百年来,三姓争斗没有消停过,三户村的锡伯·艾里也发展成如今上百户的大村庄。
有一次,看着胡喇嘛房后那棵至今枝叶繁茂的老榆树,我问过奶奶,为啥我们家和毛爷爷他们家的老榆树都没有了。
奶奶说:“毛家老树,雷劈着火死了。”
我问:“那我们家的呢?”
奶奶迟疑了一下:“土改时叫胡嘎达他们砍倒了。”
我又问:“为啥呢?”
奶奶无意间摸了摸右手的大拇指。那大拇指根骨节又粗又歪,皮包着一块大疙瘩。奶奶叹了口气,说:“都是往年旧账了,还提它干啥?”
接着奶奶不再吱声,默默地数起她的念珠,似乎把所有旧事或恩仇都化入那几声“唵嘛呢叭咪�”之中。
后来爸爸告诉了我真相,“土改”时我们家被划为富农,挨过斗,不过那是另一部小说的故事了。
反正我大致搞清了胡毛郭三姓之间的复杂脉络,恩怨情仇,如今已经相斗到我和二秃这辈人身上,真有些可悲可叹。一帮穷农民,大�子饭都吃不饱,还斗个啥劲儿呃。我可一定要好好读书,永远离开这无聊的村庄。
有一天,从城里来了一辆小车,把毛哈林爷爷接走了。
临走时,毛爷爷把我叫到他的家说话。
他换了一身新衣服,脸色放光,手也不怎么抖了,人精神了许多,似乎重新鼓满了生活的劲头。我十分纳闷。他冲我眨眨眼,指着一位坐土炕上喝酒的大官模样的人说,那人是他过去当胡子时的一位拜把子,他对这人有救命之恩,后来这人参加了八路,当了官儿,现在城里什么院当院长,院里下属一个研究所,要考查大西北莽古斯大漠中的一座古城遗址,苦于找不着向导,于是这位院长就想到了毛爷爷。当年他们俩当胡子时,就是在那莽古斯大漠中的古城遗址里做的老巢,那里地势神秘复杂,大漠风云变幻无常,不知地形的人进去会尸骨无存。
我看着毛爷爷那摇摇晃晃的身板儿,问:“你行吗?”
毛爷爷摸着我头,“嘎嘎嘎”乐了,说:“小嘎子心不赖,放心,不是走着进去,说是坐飞机呢。”停了一会儿,他又盯着我说:“你倒要注意呢,尤其你那狼狗,它可成了胡喇嘛的眼中钉,肉中刺,第一个要除掉的对象,你可千万小心哟!”
“毛爷爷,有什么办法吗?”
“走投无路时,你就找那位鄂林太所长,但别告诉你爸爸。”毛爷爷沉吟片刻,又轻声告诉我,“最近胡喇嘛家后边的那棵老榆树,正闹鬼呢,你没听说吗?”
“我知道,一到夜里那老树上边的树洞里冒蓝光,还有鬼叫声,村里好几个人夜里撞见吓出病了呢。”
“对喽,你瞅着吧,热闹还在后头呢。”毛爷爷又“嘎嘎嘎”开心地笑起来。我心想,这毛爷爷别看成天病歪歪的,村里发生啥事可全逃不过他的眼睛。
“还有啥热闹呢?”我追问。
“时候不到,天机不能泄露,你就等着吧,那棵老树快了。”毛爷爷又神秘地冲我眨眨眼。
然后,他把他家门钥匙拿出来交给我,他不在家的这些日子 ,让我照看一下他的家,还嘱咐说千万别让小偷进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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