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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嘴角不是很明顯地勾了一下,露出個很淺的酒窩。
酒保問她你想點歌嗎,今天可以點歌。
她猶豫了一下, 搖了搖頭。
小鎮上的酒吧難得這麼熱鬧,每張桌子幾乎都坐著人。
他們喝酒聊天,談笑逗趣,說不完的話, 撩不完的情。
只有許澄一個人坐在吧檯前。
吧檯前的一小片燈光照在她身上,勾勒出清麗的側顏。
一頭及腰長發像是在發光。
但與令人眼前一亮的長相背馳的, 是她全身散發著的冷意。
像是經年曬不到陽光的雪,乾淨純粹卻又孤獨冷冽。
許澄喝完牛奶,酒保收回杯子時小聲告訴她, 在她身後三點鐘方向有個男人一直在看她。酒保說那是個長得很帥的男人。
許澄沒轉頭看那個男人一眼, 和隊友道別後直接離開了酒吧。
那年她剛到美國, 也是和隊友在比賽結束後去酒吧, 因為被人搭訕,她動了手, 後來被禁賽半年。
離開酒吧後,許澄慢慢朝坐酒店短駁車的地方走去。
因為滑雪比賽,小鎮比往常熱鬧得多,街邊小店的櫥窗里透出暖黃的燈光,身邊充斥著各種陌生的語言和歡笑聲。
許澄沉默地穿過異國他鄉的街道和人流。
她以為能再回去的,只要躲在她那個小小的、堅硬的殼裡,就可以不想他,就可以不難受。
可是……
不過是一首他曾經唱過的歌,就能讓她亂了分寸,明知不可能,卻還要固執地來看一眼。
許澄下意識地用右手碰了下左手手腕,隔著厚重的滑雪服,有一種很細微的手腕被禁錮的感覺。
她的手腕上戴著根黑色防蚊手環。
是某奢侈品牌的聯名款,當年一物難求,她排了一個晚上只買到兩條。
一條紅色,一條黑色。
她沒有把她的少年留在原地。
他們一直在一起。
酒店的短駁車停在小鎮邊緣,許澄離開熱鬧的小鎮中心,往昏暗清冷的街道走去。
熱鬧和鼎沸在身後漸漸遠去,只剩下腳踩在雪地里的咯吱聲。
在寂靜的夜色中聽著特別清晰。
剛過拐角她突然停下腳步,快速從地上抓了把雪,然後後背靠在牆上,屏住呼吸,心裡默念著幾個數。
等數到「一」,她快速轉身的同時將手裡的雪灑了出去。
雪霧褪去,許澄怔愣地看著空無一人的街道。
她環顧四周,沒有任何人的身影,唯有呼嘯的風聲。
她剛才明明聽見身後有個腳步聲跟著自己……
「在今天的女子單板大跳台比賽中,22歲的選手許澄成功做出了triple underflip,這是女子項目中首個在正式比賽中做出的三周空翻!裁判給出了全場最高分!!讓我們恭喜許澄!!!」
「讓我們採訪下今天的冠軍,」賽後採訪,記者問本屆冠軍,「對您來說,此次奪冠是您的人生巔峰吧?」
穿著一身黑色滑雪服的冠軍面無表情地搖頭。
「那是……ifc、tty還是dor大賽?」
冠軍一一搖頭,最後她面對鏡頭。
「我的人生巔峰是——」她頓了頓,原本繃著的眉眼向下彎了一下,「年級第一是我的男朋友。」
許澄這句話用中文說的,記者一時沒聽懂,還以為她在用母語說感激的話,邊聽她說邊微笑地點頭。
然而頒獎還沒開始,許澄這段全球直播的採訪已經在滑雪界和國內震動。
都說她滑雪野,人更野,事業巔峰期就敢自爆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