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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微臣是天啟五年的生日。到眼下已是六十有二，按照民間算起來，早已年過花甲。&rdo;徐階卻不肯起身，仍是跪在當中說道，&ldo;嘉靖二年，臣以探花及第，在朝廷為官也已逾四十年之久。&rdo;

&ldo;蒙太上皇和皇上恩寵，的授內閣首輔之職，已是位及人臣。了無遺憾。&rdo;

&ldo;惟一心中所恨，無非是微臣忙於國事，竟疏了子孫的調教。臣所奏請的，也只是想請皇上恩准。准微臣回鄉養老，刮教子孫。&rdo;

&ldo;閣老何出此言。&rdo;隆慶雖沒有大吃一驚的神情，可未免也有些意料不到，&ldo;六十有二，也正是當時。當年嚴閣老尚且八十為相，何況閣老你才才剛年及六十。&rdo;

&ldo;他人之事，令人又何必效仿之徐階的臉上，卻突然浮現出一絲滿足的笑容來，&ldo;皇上和諸位大人今日所做之事，又何曾有人做

&ldo;微臣所請，還請聖上恩准。&rdo;

&ldo;眼下兵行西北，幕廷正是用人之際&rdo;眼見徐階似乎去意已決，隆慶卻倒顯得有些猶豫起來。

&ldo;人行走而法度不廢，方是我大明日後興國之理，若是皇上恩准，便請從微臣身上而始吧。&rdo;徐階俯下身去，重重叩首。

此時不但是隆慶帝微嘆一聲，就連一邊的蕭墨軒和張居正等人，也是禁不住微微頜首。

&ldo;既然徐閣老去意已決，想來聯也不便強留。&rdo;隆慶帝終於緩緩站起身來，走到當中，親自將徐階扶起。

&ldo;閣老適才所言，字字言在聯心。人行走而法度不廢，日後當是我朝治國之理。&rdo;

&ldo;聖上有此厚眷，微臣銘感於心徐階臉上又泛起一層滿足的笑意，&ldo;朝中眼下有諸位大人輔佐聖上，微臣也算是放得下心來了。&rdo;

&ldo;徐閣老離家已久，蕭卿家曾經經略江南，南直隸也算得上是熟識。雖是要忙著西北的戰事，卻再請幫著聯擔待一些，為閣老回鄉一事料理一番。&rdo;隆慶對著蕭墨軒說道。

&ldo;微臣稍後便去幫著打理。&rdo;隆慶帝雖然沒有明說，可是蕭墨軒也聽得明白其中的意思，大意也就是把江南徐家的事情，能放過一些就放過一些，只要處理得當便是，暫且不需要再多做追究了。其實原本蕭墨軒就是這麼打算的，只是未及去打理罷了。眼下皇上既然也說了出來，自然不會再顧及太多了。

&ldo;微臣謝皇上隆恩。&rdo;徐階的嘴唇微微舞抖了幾下，卻又再沒說出什麼來。

&ldo;等出了宮，諸位大人幫著聯送一送閣老，尤其是蕭卿家，更要多擔待一些隆慶帝緊緊握了握徐階的手，終於還是放了開來。

這一雙手，曾經一路護送自己從裕王府直到今天的紫禁城，又一路伴隨著自己和這個大明王朝一路走來。雖是也屢有過錯，卻不失大節。

而就在今天，這雙手的主人終於決定要離開，回到他曾經出生的地方，路途千里，只怕是今生再難相見。

大明朝曾經的首輔，徐階，終於決定要離開了。離開這塊他曾經傾注了所有的心血的地方，離開這塊曾經承載了他所有的悲歡離合，所有的希望和失落的地方。

大明隆慶四隻，五月初六。在餘下四位內閣大臣，高拱，張居正，陳以勤和蕭墨軒，以及楊博，趙貞吉等眾多文武百官的相送下，徐階終於離開了京城，經東直門而出，前往通州渡乘舟南下。

對於曾經的徐閣老來說，這向南返鄉的一路將是且笑且行。

曾經笑著步入永恆的睡眠的嘉靖帝，與今天笑而返鄉的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