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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娟跑得氣踹噓噓，大聲喊，「抓住他！」跑攏了，一鐮刀給劉大山敲下去。幸虧還有分寸，使的是刀背。

趙仁虎嚇得手一松。

劉大山顧不得腦袋上鼓起的血包，得了自由飛快地跑了。

趙仁虎還想招呼一下劉娟呢，人家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朝劉大山家的方向飛奔。

趙仁虎滿頭黑線，多大仇啊，腦袋上敲個大血包都還不解氣。一面偷偷跟上。

劉娟跟頭小蠻牛似得，還懂策略，知道人家大人在打不過，直奔劉大山家的房子後面，撿起鵝卵石，朝房頂上扔。人家房頂還是瓦片的，瓦片碎了，石頭掉下去，打到家裡器物上，霹靂哐啷，裡頭一通亂響。

屋內的人嚇得跑出來，「是哪個缺德的？打我家房子！打到了人咋辦！劉娟，你個小娘皮，你干撒子打我家房子！啊，你還敢打！」

劉娟小小身子，雙手叉腰，指著劉大山叫罵：「叫你罵我爸爸！叫你罵我爸爸！叫你罵我爸爸！憑什麼罵我爸爸！」

劉大山的媽媽瞪著高處的劉娟，回罵：「咋罵你爸爸了！我兒子說得不是事實嗎？你爸爸就是羊兒瘋（註：癲癇的俗稱），大家誰不知道！啊！別打啦！別打啦！房子塌啦！」

劉娟目眥盡裂，撿起石頭不斷給劉大山的房子下窟窿。

劉家人只要一罵，或者一動想上來阻止，劉娟就挨著抱石頭砸屋。

一邊砸一邊還委屈地哭呢，「劉大山，你家太欺負人了！小的罵我爸爸還不夠，老的又罵！你也是人生父母養的，你一輩子不得病呀，人家想得病嗎，讓你指著鼻子罵！你們一家不要臉的，嘴上缺德的，我要把你家砸得稀巴爛！」

第二十四章

趙仁虎看得嘴巴直抽抽，原來他婆娘從小就這麼厲害啊。

劉大山一家理虧，又不敢衝上去硬攔，眼睜睜看房子開洞，「劉娟，你把我家大山打傻了，要你賠命！你看看，都打成什麼樣了。」

「他不罵我爸爸，我干撒打他！誰也不許罵我爸爸，誰罵我爸爸一個不是，我死了也變鬼抓你。」

劉大山的奶奶無法，趕緊請了村上幹部過來。

「劉娟兒，人也打了，房子也砸了，差不多就行了。你看看這房子都禍害成什麼樣了。」

劉大山的媽媽見有人調和，叫起苦來，「天殺的，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打爛了我家房子，家裡的東西，劉娟得賠償。」

劉娟本來都想收手了，抱起石頭又往另一間屋砸。

「啊！別砸了，別砸了！你再砸我打你了！村長啊，你看看，當著你的面都欺負人！」

村幹部黑著臉，「人家本來都不砸了，是你自己挑起人家砸得。你一個二三十的女人，又是嫂子的輩分，干撒和個小孩過不去！」他撂手不管了。

劉娟也不砸了，就捧著臉嗚嗚地大哭，一邊數落劉大山一家是怎麼編排她欺負她的。她心裡終於知道怕了，砸爛人家房子得賠多少錢啊，爸爸回來肯定要打她。

村幹部等了一陣，才問劉大山的媽媽，「現在還要人家小女孩賠你家房子嗎？」

「不，不賠了。能叫她下來嗎？她再坐一會兒，其他房間也要毀了。」

「早這樣說不就得了嗎。人家小姑娘又不是腦子有坑，你不罵人家爸爸，人家會砸你房子啊。還想讓人賠！都姓劉，別人不罵他，自姓人到先罵上了。你們不能這樣教育孩子。」

村幹部這才問劉娟，「人家不要你賠了。快點回家吧。小姑娘家家的，這麼凶干撒，有個什麼好名聲。人家就是罵你，你也不能砸人家房子呀。」

雙方各打五十大板。

劉娟見好就收，爬起來就走。

等這尊瘟神走了有一根田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