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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据之写《南柯梦》。唐传奇《南柯太守传》影响很大,“南柯一梦”成为常用成语。
莲花公主
蒲松龄在数百年盛传不衰的小说上另起炉灶,那是需要勇气和手段的。《莲花公主》摒除了《南柯太守传》的消极出世思想,借梦构篇,莲花公主是蜂巢里的公主,聊斋写梦,总让人联想到蜂巢,概而言之:
其一,寓意双关。窦旭昼寝,被一褐衣人导入一个“近在邻境”的所在。此处“叠阁重楼,万椽相接,曲折而行,觉万户千门,迥非人世”。表面上是进入一个有着独特建筑风貌的楼阁,实际上“迥非人世”,是蜂巢。常人眼中的蜂巢乃是密密麻麻、成千上万蜜蜂出入的地方,而在蜜蜂眼中,它却是宫殿。窦见“宫人女官,往来甚夥(huǒ)”,字面的意思是楼阁中人多事忙,实际上暗寓蜂房中蜜蜂爬上爬下。王者以“忝近芳邻,缘即至深”语窦旭,再次照应开头说的“近邻”,其实就是邻家的蜂巢。饮酒间奏乐,“笙歌作于下,钲鼓不鸣,音声幽细”,好像某王府的特殊演奏,实际雅致贴切寓群蜂飞鸣之意,紧扣蜂音之细做文章,钲鼓不鸣,因为无钲鼓可鸣也。莲花公主出面了,“珮环声近,兰麝香浓”,既是一位装饰着珠宝的妙龄少女,又隐含着蜂飞翔花中散布花香之意。待到窦旭和莲花公主入洞房,“洞房温凊,穷极芳腻”,是人间夫妇的新婚洞房,又以其温暖、芳香暗指蜂房。这些描写,既是人间的琼楼华阁、美女新房,又是蜂巢和蜜蜂。就连篇首邀窦的“褐衣人”也直接取自蜜蜂的颜色。两次提及“近邻”,也含义明确,与后文“邻翁之旧圃”吻合。聊斋此类写梦法,被称为“近点法”。亦人亦物,亦真亦幻,蜜蜂人格化,自体态、声音均如淑女情致,形成特有的美学氛围。
其二,梦境构思灵婉、轻快、紧凑。《莲花公主》不再沿袭《南柯太守传》的人生如梦思想,相应地,也不写梦中历繁华、经沦落的大起大落故事,不写人生数十年的经历,仅写两个片段际遇。以两个梦构成艳遇或遇合。第一个梦:“方昼寝,见一褐衣人立榻前”,简捷明快,毫不拖泥带水。窦旭梦中遇公主,却因神情惝恍,失去了附婚机会。归家,梦醒。入梦时是昼寝,大白天睡觉,按常理,应是午休。梦醒时,“返照已残”,时近黄昏。合情合理又严密周到。莲花公主出场,利用一副“才人登桂府”、“君子爱莲花”的对子引出,奇哉妙哉。第二个梦是晚上与友人共榻时,由前内官来引入梦。梦中结婚,梦中的公主因桂府灾殃而娇啼,窦焦思无术而梦醒,“始知为梦”。这时,我们才体会到作者为什么要让窦旭与友人同榻而自己去追梦。原来是要友人成为梦境的旁观者,“诘之”,“亦诧为奇”,从第三者的角度参与梦,证梦为实,实乃妙笔。
其三,梦境描写圆转、新峭。《莲花公主》写人而物,物变人时完全是独具风采的人生,人变物时,又是纯粹生物性的物。窦旭娶莲花公主,一切礼仪和朝廷招驸马一样郑重。窦旭与莲花公主正新婚欢笑,灾祸突起,桂府大王称“国祚将覆”,含香殿大学士奏本,称“祈早迁都,以存国脉事”,说有一千丈蟒蛇盘踞在宫外,吞食臣民一万三千八百余口……完全是台阁应对情景,是一个国家遭受外敌时的图像。连大学士的奏章,都沉稳庄重,有翰苑之才。国王向窦旭泣诉“小女已累先生”,就像将要倾覆的王朝交代后事。莲花公主向窦旭求救,“含涕”,
第19节:神鬼狐妖的魅力
所谓“志怪”,就是写非常之人,非常之物,非常之事。用现代文艺理论术语来说,就是创造超现实的他界,而且把它们当作现实世界来描写。这超现实的他界有三:神界和神仙形象、幽冥界和鬼魂形象、妖界和妖魔形象。三界模式是早期志怪家创造的,蒲松龄将其发挥到极致。
紫气仙人和凡人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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