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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昌安撿了根繩子系在腰上,也不講究裡面是空的,一屁股坐在丁元旁邊:「你哥這個人挺厲害的,遠的不說,就說盛爺,你別看他穿得人模狗樣,又是陳家米行當家的女婿,可他這個人在銀錢方面特別摳。」
有了借衣服、借宿之情,趙昌安也願意跟瘦不拉幾的丁二多說點。
他端起涼水潤了潤嗓子,繼續道:「他每次來咱們酒肆喝酒都要賒帳,咱掌柜的都拿他沒辦法,可你哥厲害了,每回都能從他手上討得幾個銅錢。」
丁元聽他提盛芫,皺了下眉,卻也沒說什麼,只是垂下眼皮,擋住眸中情緒,低聲問道:「我聽人說我哥是被商隊裡的貴人看上帶走的,你知道帶走我哥的人叫什麼嗎?」
「看上?」趙昌安明顯愣了一下:「不是你哥主動跑去找安老爺自薦的嗎?」
「啊?」丁元瞪大眼,他本來就瘦得像個皮包骨,這一瞪,那雙眼就越發的大,在燈火的照映下,顯得分外滲人。
窗外雷電交加,趙昌安冷不丁對上那雙大眼嚇得一哆嗦。
「是我哥主動的?」
趙昌安被他嚇了一大跳,心裡有些不痛快,可看他瘦骨嶙峋,與身強力壯的丁大呈兩個極端。
又見他什麼都不知道,心中那點火氣也就下去了,還忍不住生出些許同情:「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但我說句實話,你哥的事兒真怪不了那位安老爺,安老爺來咱們酒肆吃酒,你哥跟條……你哥湊上去就算了,安老爺拿你哥當個樂子,隨口說請他去靖水樓吃酒,你哥……」
趙昌安看到丁元眼眶泛紅,不忍說的太難聽:「你說像安老爺這樣的貴人,什麼人沒見過?你哥平時挺機靈的,怎麼就把安老爺的戲言當了真呢?」
丁元抿了抿唇,啞聲道:「那你知道我哥都跟安老爺聊了些什麼嗎?」
「說了什麼?」趙昌安仔細回憶了一下:「我記得安老爺第一次來咱們酒肆,我給安老爺上酒的時候,聽到他說什麼十八歲,好像是在打聽什麼人……時間太久,我也記不清了。」
趙昌安說完,打了個哈欠:「人已經去了,你也別太難過,我困了,等會兒還要起來幹活,先去睡了啊。」
屋外的大雨不見停。
丁元捧著茶碗,怔怔地坐在油燈下,直到雨聲見小,公雞啼鳴。
作者有話要說: 感情線慢熱哈,寶寶們別急。
第4章 鰥夫
秋昀醒來時,風歇了,雨也停了。
隨手拿了件外衫披在身上,伸著懶腰推開窗子。
天剛蒙蒙亮,遠處有雞啼聲傳來,涼風送來泥土的腥味兒,灌入鼻腔,撲在臉上,尤其清涼。
他雙手抱胸,愜意地倚在窗台。
惺忪的睡眼掃過滿園的樹葉枯枝,想到等會兒還要收拾院子,長睫毛不時上下輕掃、微微顫動。
身後有動靜傳來。
轉過身,就見盛平安懵懵懂懂地坐在床榻上揉著眼睛,心念一轉,快步走過去,把迷瞪瞪的小兔崽子拎到水井邊,又端來梳洗之物,就著井裡的涼水湊合了一番。
盛芫這邊原先有個照顧生活起居的婆子和伺候盛母的丫鬟,年前回村子老宅時,盛母做主把丫鬟嫁了出去,留下婆子一併帶了去。
這次上來只是找齊觀打聽玉鎖的事兒,順便看望一下陳家二老,就打算回去繼續為母親守孝,同時——垂涎隔壁的俏娘子。
父子倆用楊柳枝蘸青鹽淨完口,同時掬起一捧涼水輕潑於臉上,驅散了為數不多的睡意。
盛平安臉皮嫩,涼水敷面,冷得他下意識打了個寒顫,草草洗了一下,用布巾抹去水珠,扭頭看他爹梳洗完畢,對著水面左右打量,催促道:「爹,咱是不是該去外祖家了?不然趕不上早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