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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討厭吃蛋糕,但溫橙不像黎聽和他認識很久,是比較好的朋友,他總不能一口也不吃溫橙的吧?這也太不禮貌,也太不尊重她。
「沒事。」溫橙眼裡閃過失落,打起精神笑了下,「我知道的,你不喜歡吃蛋糕。」
喔,原來吃她的蛋糕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為了禮貌起見。
梁池和幾位男生的說笑聲不斷靠近,他們大概快要上車,段樅把塑料勺子擦拭乾淨放進禮盒,禮貌說了句會帶給家人吃,溫橙笑著說好,外面風太大,她抬手把車窗關掉,車廂內空氣一下子變得不再流動,像徹底靜止下來。幾個男生有說有笑地上車,汽車勻速朝下山的方向駛去,溫橙靜靜坐在角落,聽段樅和那幾個男生說話。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話說得還是很對,溫橙發現段樅的這些朋友帶給她的感覺都很好,是很有抱負且禮貌謙卑的一類男生,家境雖都富裕但卻都不是紈絝,反而富有朝氣,讓人覺得青春期的男生好像也不是每一個都討人厭。
短短二十分鐘的路程,男生們陸續下車,到最後汽車內竟然只剩下溫橙和段樅。
右邊的車窗不知被哪個男生打開一點,有清風陸續飄來,把溫橙頭髮吹著貼在脖頸。窗外的路燈飛速而逝,路過的行人留下模糊的半片衣影。
除了蛋糕的事情,溫橙還很清楚地意識到,今天的生日聚會,是因為岑梨拜託段樅,他才會邀請她來。等待段樅生日的這兩個周,她一直以為是段樅想要邀請她,雖然結果是一樣,但這兩種意義對溫橙來說決然不同。
畢竟——如果岑梨不找段樅的話,她今天也只能站在路燈下為暗戀已久的男生默默許願。想到這兒,溫橙拉起的嘴角軟趴趴地跌下去,棕色座椅好像變成固體的苦咖啡,喉嚨浸漬乾燥的澀。
司機的聲音把溫橙拉出自己的世界:「同學,麻煩指一下路。」
「好的叔叔。」溫橙掛上笑,在九點過二分回到了胡步青的花圃前。
汽車停下,溫橙拿起書包和段樅說了聲再見。
「好。」段樅拉開車門,沒再說別的話。
溫橙咬了下唇,想說些別的生日祝願之類的話,卻又沒辦法打開這個缺口,只好拿著書包下車。
月亮掛在天空些許孤寂,花圃的葡萄風信子搖擺得可憐,汽車駛離,溫橙一步三回頭地看著,想起先前她猜測段樅為什麼吃她蛋糕的一些想法以及她能來段樅生日聚會的原因,嘴角自嘲地掛了起來。
她到底在期待些什麼呢,明明知道的,沒有期待會勝過有期待千萬分。可還是忍不住有期待,期待有落谷的回音,期待他能朝她走過來。
帆布鞋踩在瀝青路面發出聲響,書包拉鏈在剛才拿出禮盒時忘記拉上,溫橙右手挽住書包帶子,左手伸進書包找皮筋,找了一圈卻沒見,反倒看見遠方打來一輛汽車光亮,最後汽車停在路燈下,一道身影下車朝她小跑而來。
九尾巷道路算不上寬敞,男生身形寬闊,小跑時有風晃過他漆黑髮尾,手指捻住的帶有黃色橙子的發圈,溫橙眼睛亮了起來。
「給,落在車上了。」段樅遞過來時,橙子發圈放在他手心,聲音因為一點細微的喘氣聲清晰地抵進溫橙耳朵。
溫橙拿過皮筋,抬頭看著段樅,語氣是一貫的真誠:「謝謝啊,還讓你跑一趟。」
脖頸細長勁瘦微側,能看到硬朗的筋脈線條沿著鎖骨順延而上,他比剛才多穿了件舊復古色的牛仔外套,裡面的藍白校服順服貼著男生特有的蓬勃骨架,嘴角抽開,笑容恣意得明順:「畢竟是我邀請你來的,哪能讓你丟東西。」
溫橙將皮筋圈在手腕,圈好後抬起眼睛看段樅,他笑得耀眼,可她心裡頭像積累一盆澀滯的藍莓水,沒有預想便音量放低地問:「不是別人叫你邀請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