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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毛?人類也能長這個?
下一秒。
長相極具欺騙性的餘思歸抬頭看著比自己高出好幾個身位的同桌,小細眉毛微微一揚,出一點不易察覺的、尖銳得像小茅草的領地意識。
「——你不敢和我握手嗎?」她囂張地問。
「……」
盛淅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餘思歸毫不怯場,盯著盛淅,然後挑釁地,把小手指勾了下。
盛淅:「……」
然後仿佛覺得自己還不夠牛,又勾了勾。
他找不到詞形容這種膨脹成麵團團的人類,好像有那個大病,於是盛淅伸出只手,迅速在她小拇指尖上捏了下。
他甚至懶得說半句話。
但他新同桌自我認知十分錯亂,大概以為姓盛的屈服了,自己取得了階段性勝利,氣球似的哼了一聲,十分膨脹地說:
「這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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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第二節 課是語文。
語文老師在上面講期初考試卷子,議論文講得頭頭是道,而他同桌不聽講儼然已成了一種習慣,在旁邊攤著張空白卷子,正非常沉穩地神遊著天外。
盛淅也不聽語文——主要是幾乎所有語文老師講課都有點形上學,換句話說,課上講個皮毛,全靠學生悟性。
他同桌則在一邊攤著卷子摸魚,留給他一個圓滾滾的、十分張狂的小後腦勺兒。
但盛淅明顯地覺察出了這個同桌的領地意識——餘思歸似乎很不情願旁邊有人,而且不喜歡盛淅,盛淅甚至能聽見旁邊這隻欠打的龜苓膏腦袋裡齒輪嘎嘰作響,想把他塞進垃圾桶丟掉的聲音。
個兒還沒個薩摩耶長,啥他媽的破脾氣。盛淅面無表情地想。
然而盛淅見過的叛逆青少年多了,幫扶經驗及其豐富,戰果輝煌,幾乎每個幫扶對象都被盛少爺折磨得脫胎換骨——他善於忍耐,更善於抓住每一個打壓對方的機會,因此並不將旁邊這隻龜放在眼裡。
過了一會兒,龜龜腦袋上冒出個對話氣泡,忽然問:「你從哪轉學來的?」
她那聲音挺可愛的,和本人很吻合。
盛淅並不給她看臉色,但也不甚搭理,道:「蘭生。」
餘思歸想了一秒,說:「沒聽過,是外省的吧?外省為什麼要來我們省受苦?」
盛淅剛想搬出那套官方的、回來陪老人的說辭,餘思歸就放出了下半句屁:
「是準備高考之後原地坐化,化身一顆受苦受難的舍利子嗎?」
「……」
饒是盛淅也忍不住感慨這個龜真的好煩,隨口啊了一聲,表示隨你。
餘思歸得到回應,立刻同情地說:「天啊,你是我見過的最想不開的人,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刷題成英靈,高塔放舍利,這三年能不能把自己打磨成舍利子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盛淅:「…………」
盛淅把自己面前寫了一半的化學卷子一收,自桌洞裡掏出作文範文,按了下原子筆抬起頭,直視語文老師滔滔不絕的審作文題訣竅。
「原來這世上真有人聽作文課啊。」
小同桌在老師滔滔不絕的聲音中,欣慰地說。
三兩句話,盛淅差不多就摸透了這個小同桌——這是個對他心懷不滿的槓精。
他心態平靜,甚至拿出眼鏡,端正地架在了鼻樑上。
盛淅生得相當不錯,不戴眼鏡時英俊開朗,令人不禁心生親近,猶如籃球場上最閃光的前鋒;掐絲金邊眼鏡夾在鼻樑上時則有種難言的書卷氣,溫潤柔和,猶如成日生活在書卷案牘中的老派學者,很有韻味。
「聽課吧,」學者的年少版和藹地勸她,「——在老